大明锦衣卫635
,散落的青丝间还沾着未熄的火星。
赵莽跃入冰冷的河水,怀中沙模被贴身布料裹得严严实实。水下的暗流裹挟着灰烬冲击他的耳膜,恍惚间,他听见金素妍的铜铃在对岸断续作响,混着陈之谦气急败坏的咒骂。当他浮出水面时,军器局的火势已烧穿夜空,将女子的身影映照成单薄的剪影。
三日后,宣府总兵府。赵莽浑身血污却死死攥着包裹,在侍卫的簇拥下冲进议事厅。孙承宗展开染血的布料,沙模表面凝结的青白色硫磺结晶在烛光下熠熠生辉。"大人,这是晋商通倭的铁证。"他摸出金素妍留下的朝鲜密信,信纸边缘还带着海水的咸涩,"还有沙门岛的交易情报..."
话音未落,一名亲兵踉跄着撞开房门:"报!大同急讯——军器局废墟发现具女尸,怀中藏着药箱铜铃,颈间..."亲兵哽咽着呈上染血的银簪,"颈间缠着半幅绣着樱花的布条。"
赵莽的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。沙模从颤抖的手中滑落,却被孙承宗稳稳接住。老将军望着结晶闪烁的微光,白发在夜风中扬起:"备马,即刻进京。这些证据,足以让朝堂的蛀虫们血债血偿。"
月上中天时,一队快马冲出宣府城门。赵莽将金素妍的角弓紧紧抱在胸前,箭囊里靛蓝色的雁翎箭在夜色中泛着冷光。远处,沙门岛方向的海面隐约传来船笛,而他知道,这场用鲜血铸就的铁证,终将化作惊雷,劈开笼罩大明的重重阴霾。
淬火证道
夜色如墨,却被冲天的火光撕裂。赵莽握紧裹着沙模的布包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身后,军器局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彻底坍塌,砖石瓦砾如雨点般坠落,扬起的烟尘遮蔽了星月的光辉。滚烫的气浪拍打着他的后背,烧焦的皮肤传来钻心的疼痛,但他不敢有丝毫停留。
怀里的沙模沉甸甸的,表面凝结的硫磺结晶硌着胸口,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提醒他:这场关于铁与火的较量远未结束。那些在火海中拼死守护的证据,此刻就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。他想起金素妍最后转身时决绝的眼神,想起千羽在破庙中染血的笑容,想起李铁匠至死都攥着的铁锭——他们用生命换来的线索,绝不能就此湮灭。
巷道里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,赵莽贴着斑驳的土墙前行,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。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陈之谦气急败坏的怒吼:“给我搜!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!”他屏住呼吸,躲进一处废弃的柴房。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落,照亮布包上斑驳的血迹,那是金素妍为掩护他撤离时留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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柴房角落堆着破旧的农具,赵莽小心翼翼地将沙模藏进锈蚀的铁犁下,又用稻草仔细掩盖。他摸出怀中焦黑的密函,上面萨摩藩的朱砂印虽然残缺,但仍清晰可辨。这些天来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:从铁匠铺的命案到晋商会馆的对峙,从破庙中的生死相搏到军器局的火海逃生,每一幕都充满了鲜血与背叛。
“大人,这边没有!”官兵的呼喝声由远及近。赵莽握紧腰间的佩刀,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知道,一旦被陈之谦抓住,不仅自己性命难保,这些证据也将石沉大海。想到这里,他悄悄从柴房后门溜出,借着夜色的掩护,朝着宣府的方向奔去。
一路上,赵莽昼伏夜出,躲避着官兵的搜捕。饿了就啃几口冷硬的干粮,渴了就饮山涧的清泉。每当夜深人静,他都会取出沙模,借着月光仔细端详。那些凝结的硫磺结晶在微光中闪烁,仿佛是无数双眼睛,凝视着这个黑暗的世道,等待着真相大白的那一天。
三日后,赵莽终于抵达宣府。他浑身血污,衣衫褴褛,但眼神却坚定如铁。在徐达后人的帮助下,他见到了镇守边关的孙承宗。老将军听完他的陈述,望着沙模和密函,面色凝重:“赵百户,你可知这些证据一旦公开,将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?”
赵莽单膝跪地,声音铿锵有力:“末将深知其中利害,但为了那些枉死的英灵,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,哪怕粉身碎骨,也在所不惜!”他想起金素妍临终前的嘱托,想起千羽用生命换来的情报,胸中涌起一股浩然之气。
孙承宗长叹一声,扶起赵莽:“好!既然如此,本帅便与你一同进京,面圣陈情!”
半月后,京城紫禁城。当赵莽将沙模、密函等证据呈递到御前时,整个朝堂一片哗然。陈之谦、周世昌等人的罪行被一一揭露,那些勾结倭寇、贩卖劣质军器的勾当,在铁证面前无所遁形。龙颜震怒之下,一道圣旨,将一干人等尽数下狱,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审判。
然而,赵莽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。他深知,这场胜利只是开始。战后的大同需要重建,死去的英灵需要告慰,边疆的防御需要加强。他主动请缨,重返大同,投身于军器改良和城防建设中。
每当夜幕降临,赵莽都会站在城头,望着远方的星空。手中摩挲着千羽留下的护身符残片,耳畔仿佛又响起金素妍清脆的铜铃声。他知道,在这场铁与火的较量中,还有无数像她们一样的人,为了正义和真相,默默奉献着自己的一切。而他,将继续握紧手中的“钥匙”,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光明,让真理的利刃,永远闪耀在大明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