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41
六推门而入,带来的蜡丸里藏着潦草的字迹。赵莽展开信纸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朝中某位王爷的寿宴上,出现了刻着樱花纹的火器,而负责采办军械的官员,正是三年前在军器局离奇死亡的员外郎的胞弟。
海风突然变得刺骨,吹得油灯剧烈摇晃。赵莽握紧父亲遗留的铸铁锤,锤头的凹痕里还嵌着倭寇的血渍。他想起阿鹤说过的话:"有些黑暗,藏在最光明的地方。"此刻看来,裴云琅的阴谋早已渗透朝堂,那些看似无关的死亡、失踪与意外,都是精心设计的棋局。
三日后,赵莽乔装成琉球商人,登上开往鹿儿岛的商船。船舱里,他反复摩挲着阿鹤的耳坠,冰凉的金属传递着熟悉的温度。当船驶入萨摩藩海域时,远处岛屿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而他腰间的短刀,正是用千羽竹筒残片熔铸而成,刀柄缠着的樱花纹布条早已褪色,却依然倔强地系在那里。
"客官,前方就是鹿儿岛。"船工的提醒打断思绪。赵莽走上甲板,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,带着浓重的硫磺味。他望着岸边林立的石灯笼,每个灯笼底座上都刻着半朵樱花,与海图上标记的暗号完全一致。
深夜,当萨摩藩主的府邸陷入沉睡,赵莽翻过围墙,顺着阿鹤密函中记载的路线,潜入书房。月光透过纸窗洒在榻榻米上,他按图索骥,找到第三块青砖。当砖石被撬开的瞬间,暗格里的檀木匣露出一角,匣盖上的樱花纹与裴云琅的玉佩如出一辙。
打开木匣的刹那,赵莽的呼吸停滞了。里面不仅有大明十六位藩王与倭寇的密约,更有一份标注着"万历二十三年"的机密文件——原来早在数十年前,倭人就开始谋划用掺硫火器腐蚀大明的国防。而文件的签署者,赫然是那个在朝中位高权重的王爷。
"赵百户,别来无恙。"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赵莽猛地转身,裴云琅摇着折扇站在门口,新换的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可惜,你永远带不走这些证据了。"
话音未落,数十名黑衣武士从暗处涌出,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。赵莽握紧短刀,阿鹤的耳坠在怀中发烫,他知道,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。而这一次,他不仅要为阿鹤、为父亲报仇,更要斩断这张笼罩大明的阴谋之网,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追魂怒海
"大人!发现可疑船只!"亲兵的呼喊裹挟着海风撞进耳膜,赵莽手中擦拭短刀的动作陡然凝滞。咸腥的浪沫拍打在宁远城头,他抬眼望去,暮色四合的海面上,一艘挂着"晋泰商行"旗号的三桅帆船正诡异地变换航向,船帆吃满西风,像极了急于逃离蛛网的黑蛛。
望远镜的铜筒冰凉刺骨,赵莽望见船尾甲板上月白长衫翻飞的身影。裴云琅手持鎏金折扇,腕间新换的翡翠扳指折射着冷光,腰间那枚硫纹玉佩在残阳下泛着血芒——正是三年前在沙门岛货船上,他亲手扯断的信物残件。记忆如沸腾的铁水翻涌:阿鹤被铁链拖拽时绝望的眼神、徐老师傅咳血倒下的瞬间、还有宣府铁匠铺那场险些将他吞噬的大火。
"备船,追!"赵莽的铸铁锤重重砸在城垛上,迸溅的火星落在他披风的焦痕处。改良后的虎蹲炮仍在散发余温,炮膛里残留的青白色药渣,此刻却比不上他胸腔中燃烧的怒火。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半枚银簪,断裂处的豁口早已被摩挲得温润,簪头残缺的樱花纹路与裴云琅玉佩上的暗纹,像两道永不愈合的伤口。
三艘明军快船划破暮色追去。赵莽站在船头,海风卷起他缀满铁屑的披风,腰间短刀在浪涛声中轻鸣。这把用千羽竹筒残片熔铸的利刃,刀柄缠着的樱花纹布条虽已褪色,却在每次战斗中吸收敌人的鲜血,愈发鲜艳。他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商船,想起阿鹤密函中记载的倭人航海术——那些看似随意的船帆角度调整,实则暗藏转向暗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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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左满舵!他们要进狼牙礁!"赵莽突然大喊。话音未落,商船果然朝着布满暗礁的海域急转,船舷擦过尖锐的礁石,木屑纷飞。裴云琅站在船尾狂笑,手中玉佩对着夕阳高举,硫纹在逆光中幻化成狰狞的鬼脸。随着他一声令下,商船甲板突然裂开,露出隐藏的火器舱,改良后的佛郎机炮喷射出幽蓝火舌。
明军快船迅速散开,赵莽的座船却逆势而上。他挥舞铸铁锤,指挥炮手装填特制火药——这种混合火山硫、硝石与木炭的药剂,燃烧时会产生致幻烟雾。当第一枚炮弹击中商船帆布,青白色的火焰瞬间蔓延,裴云琅的笑声戛然而止。浓烟中,赵莽望见敌船水手们开始疯狂搬运樱花纹木箱,箱缝渗出的墨绿色液体滴入海中,激起阵阵毒雾。
"是血祭硫磺!"赵莽想起阿鹤密函里的警告。这种用活人鲜血炼制的邪物,爆炸时会释放出蚀骨毒气。他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樱花印记——那是仿照阿鹤刺青所画,此刻正随着剧烈的心跳隐隐发烫。"用湿布掩面,集中火力轰船舱!"
海战在夜幕降临时进入白热化。裴云琅的商船虽多处着火,却凭借灵活的船型在礁石间穿梭,不时发射毒烟弹干扰追击。赵莽望着对方船尾升起的黑龙旗,突然想起徐承业将军密信中的内容:倭人在琉球群岛秘密建造了十二座火器工坊,而图纸的关键部分,正是出自裴云琅之手。
"大人!船底有异响!"水手的惊叫传来。赵莽低头,只见海水正从甲板缝隙渗入,泛起诡异的紫色——是倭人特制的"噬船蛊",能在半个时辰内腐蚀船底。他当机立断,下令跳帮作战。当明军战士们踏着燃烧的跳板跃上敌船,赵莽终于与裴云琅正面相对。
"赵百户,你以为追到这里就能终结一切?"裴云琅折扇轻摇,翡翠扳指擦过赵莽脸颊,划出一道血痕,"告诉你个秘密,你珍视的那些证据,不过是我们故意留下的诱饵。"话音未落,商船突然剧烈倾斜,原来裴云琅早已在船舱埋下炸药。
千钧一发之际,赵莽挥锤砸向裴云琅手腕。硫纹玉佩飞落的瞬间,他瞥见玉佩内侧刻着的王室徽记——与朝堂某位亲王的印鉴如出一辙。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入海中,赵莽在沉浮间抓住裴云琅的衣襟,短刀抵住他咽喉:"阿鹤到底是怎么死的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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