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43
emsp; 风雪愈发猛烈,赵莽和小六悄悄退去。回程路上,少年忍不住开口:“赵哥,我们怎么办?他们有锦衣卫撑腰...”
“再难也要走下去。”赵莽望着夜空,雪花落在他脸颊的伤疤上,“千羽、阿鹤、徐老,还有我爹...这么多人用命换来的真相,绝不能被掩埋。”他握紧腰间千羽的短刃,樱花纹饰在雪中若隐若现,“明日,我们就跟着这批货,看看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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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夜渐深,赵莽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风雪中。而在他身后,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。
铁誓铭魂
密室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,千羽的血却已在青砖上凝成紫黑色的痂。赵莽单膝跪地,粗布短打的膝盖硌着冰冷的地面,仿佛要将这刺骨的痛刻进骨髓。他望着女子微阖的双眼,锁骨处的樱花刺青被鲜血晕染得愈发鲜艳,恍惚间竟与阿鹤临终前染血的笑颜重叠。
"阿鹤,千羽,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。"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生锈的齿轮,每字每句都带着铁锈味的哽咽。父亲遗留的铸铁锤在掌心发烫,锤头凹痕里嵌着的血渍新旧交叠,那是三年前宣府熔炉下的仇敌,是诏狱铁窗内的爪牙,此刻又添上千羽温热的血珠,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良知与怒火之间。
更漏声从远处传来,惊破了死寂。赵莽缓缓起身,铁链在脚踝处发出轻响——那是出狱时故意未摘下的镣铐,此刻却成了丈量仇恨的刻度。他小心翼翼地用披风裹住千羽的尸体,粗布蹭过她染血的指尖,带起半朵未完成的樱花血痕。这一幕让他想起沙门岛的火海,阿鹤奋力抛出密函时,银簪坠地划出的也是这样破碎的弧线。
京城的街道在夜色中沉睡,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在雪幕里回荡。赵莽抱着千羽穿行在巷陌,寒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角,将雪花扑在他脸颊的伤疤上。每走一步,铸铁锤与镣铐相撞的声响都像是命运的叩问,而怀中逐渐冰冷的重量,让他想起小时候抱着重伤的父亲求医的绝望。那时父亲用最后力气在他掌心刻下"查"字,此刻千羽未写完的"晋泰商行"血字,终于将七年的迷雾撕开一道裂口。
城郊的山坡上,积雪掩盖了赵莽挖掘的痕迹。他将千羽的短刃插在坟头,刀刃上凝固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。"千羽之墓"四个刻痕歪歪扭扭,却是他生平第一次为逝者立碑。风掠过枯草,卷起几片未化的雪,恍惚间他听见千羽清冷的声音:"姐姐在信里常提起你。"那时她苍白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,仿佛早已将生死献祭给了真相。
站在坟前,赵莽的思绪飘回初见阿鹤的那个春日。她站在宣府铸造坊外,素白裙裾被风吹起,发间银簪上的樱花坠子轻轻摇晃。那时他只是个埋头铸炮的匠人,却不知这朵温柔的樱花,早已将根须扎进倭人阴谋的深渊。如今姐妹俩先后凋零,用生命化作照亮黑暗的烛火,而他手中握着的,不仅是复仇的利刃,更是万千将士的性命、大明江山的安危。
"放心。"他伸手拂去短刃上的积雪,樱花纹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,"我不仅要让裴云琅血债血偿,更要让这铁火里的冤屈,烧穿所有人的眼。"铸铁锤重重砸在身旁的石块上,迸溅的火星照亮他决绝的面容,也映出远处晋泰商行的方向——那里的灯火在雪夜中明明灭灭,宛如裴云琅虚伪的笑脸。
回程路上,赵莽特意绕道经过宣府会馆。匾额上的金字被雪覆盖了一半,正如这个王朝被阴谋侵蚀的真相。他想起徐承业临终前的叮嘱,想起诏狱里烙铁的灼痛,每一段记忆都化作胸中翻涌的铁火。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时,他站在千羽的坟前,看着铸铁锤在朝阳下泛着冷光,终于明白父亲说的"好的火器能护佑万家灯火"——而他手中的这把锤,必将锻造出最锋利的正义。
破晓筹谋
军器局密室的油灯燃到第七根灯芯时,赵莽的眼底已布满血丝。他摊开阿鹤与千羽用命换来的图纸,粗糙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宣纸上的每一道纹路。硫磺配比的特殊标注旁,阿鹤用朱砂画着小小的樱花,像是未竟的绝笔;而千羽拼死守护的竹筒内侧,隐隐透出刻痕——"晋泰...地窖..."字迹被血渍晕染,却足够让赵莽的心脏剧烈震颤。
铸铁锤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,发出沉闷的回响。赵莽将图纸与怀中《火铳谱》残卷对照,昏黄的烛光下,倭人铸模工艺里螺旋膛线的设计,竟与徐达公北伐时的秘传之法有着惊人的相似。他想起裴云琅抢走残卷时贪婪的眼神,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何不择手段——他们要将徐氏先祖的智慧,变成屠戮大明子民的凶器。
"赵哥!"小六撞开密室的门,风雪卷着寒气涌入,"徐老醒了,他一直在找你!"
赵莽迅速收好图纸,铁链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响。自从诏狱归来,这副镣铐便成了他的"勋章",时刻提醒着所受的冤屈。穿过军器局蜿蜒的回廊,他望见徐承业倚在窗边的身影——老人的白发愈发稀疏,龙头拐杖上还沾着那日爆炸的铁屑。
"千羽...她当真..."徐承业转过身,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。当赵莽将染血的短刃放在桌上时,老人颤抖的手抚过刀柄上的樱花纹饰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"这些倭人,还有他们的走狗,实在是太狠毒了!"他捶打着桌面,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,"当年我徐家先祖随徐达公横扫漠北,火器护佑大明疆土,如今竟被这群豺狼用来残害自己人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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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莽握紧老人的手,触到他掌心凸起的老茧——那是几十年铸炮生涯留下的印记。"徐老,我发现了他们的阴谋。"他将图纸展开,烛火在硫磺配比的数字上跳跃,"倭人的改良火炮,用的是《火铳谱》里失传的铸模工艺。裴云琅抢走残卷,就是要造出更致命的火器。"
徐承业的瞳孔骤然收缩,枯瘦的手指指着图纸上的樱花标记:"这个符号...我在裴云琅书房的密信上见过。去年腊月,他曾找我借阅《火铳谱》,说是要研究古法制炮..."老人的声音突然顿住,像是被什么掐住了喉咙,"原来从那时起,他们就盯上了徐家的秘传!&qu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