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67

字:"机关反噬,终食恶果。"

  "不!"沈墨心惊出一身冷汗,猛然惊醒。油灯的火苗"噗"地熄灭,工坊陷入一片黑暗。他摸索着点燃火折子,颤抖的火光中,图纸上的水冷铳结构图仿佛活了过来,管道扭曲成巨龙的筋骨,标注的压力数值渗出暗红的水渍。

  阿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少年举着油灯冲进工坊,粗布短打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:"先生!徐前辈说新铸的镔铁管出现裂缝!"沈墨心的心脏猛地抽搐,镜中血字的画面还在眼前挥之不去。他抓起图纸冲出门外,夜雾中的镜阵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五百面铜镜如同无数只警惕的眼睛。

  试验场里,徐霞客正举着探伤镜检查管道,测绘师的镜片蒙着一层水雾:"应力集中在接口处,和上次一样的问题......"他的声音戛然而止,因为看见沈墨心死死盯着镔铁管上的裂纹——那纹路竟与他梦中火龙鳞片的裂痕如出一辙。

  文素娥突然从阴影中走出,银发在夜风中飘动如鬼魅。她捧着新调配的合金,陶罐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:"我在锡汞里加了陨铁碎屑,或许能......"她的话被沈墨心粗暴打断:"停止试验!把所有管道......"

  轰鸣声骤然响起,东南方的夜空被火光照亮。沈墨心转头望去,只见三艘倭寇战船不知何时已逼近海湾,船头的焙烙玉发射器正在蓄力。他的左眼刺痛难忍,镜龙残梦与现实场景重叠,恍惚间竟分不清何为虚幻。

  "启动镜阵!"他的吼声撕裂夜空。当第一枚焙烙玉火球划破天际时,沈墨心看见自己映在铜镜中的倒影——绷带脱落的右眼空洞无物,却在镜面深处燃烧着两簇幽蓝的火焰。火龙的嘶吼声在他耳畔炸响,这次不是梦境,而是五百面铜镜同时折射光线时,金属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尖啸。

  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爆发。沈墨心站在镜阵中央,看着自己设计的机关化作真正的钢铁巨龙。但他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梦,以及镜面中反复出现的警告。当最后一艘倭寇战船沉入海底时,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破碎的镜片,镜中映出他疲惫的面容,而在裂痕深处,隐约又浮现出那行血色小字。

  暗焰

  冷汗顺着沈墨心的脊背蜿蜒而下,浸透的粗布衣襟紧贴着皮肤,寒意与方才梦境中的灼热形成诡异的反差。他踉跄着撞开工坊的木门,夜风裹挟着咸涩的潮气扑面而来,却没能吹散萦绕在心头的恐惧。铜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,五百面镜面整齐排列,映出他扭曲变形的身影,宛如无数双眼睛在无声注视。

  试验场寂静得可怕,唯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潮声。沈墨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场地中回响,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。他的手掌按在冰凉的铜镜表面,镜面的寒意却无法驱散掌心残留的灼痛——那是梦里火龙喷出的光柱带来的虚幻触感,此刻却真实得令人战栗。

  当指尖触及水冷铳的炮管时,沈墨心的瞳孔骤然收缩。金属表面传来的热度超乎寻常,绝非白日试验后残留的余温。那温度像是从炮管深处缓缓渗出,带着某种蛰伏的、蓄势待发的力量,如同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。他凑近仔细查看,月光下,炮管表面的螺旋水槽泛着暗红的光晕,细密的水珠不断从金属缝隙中渗出,在管壁上凝结成诡异的水痕。

  "先生?"阿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浓浓的睡意。少年学徒举着油灯,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,照亮了沈墨心紧绷的侧脸,"这么晚了,您......"

  "去把徐霞客和文素娥叫来。"沈墨心打断他,声音低沉而沙哑,"带上所有的探伤镜和测温仪。"阿砚愣了一下,看着先生凝重的神色,立刻清醒过来,转身飞奔而去。

  沈墨心再次将手掌覆上炮管,感受着金属内部传来的细微震颤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铸铁水壶炸裂时刺耳的轰鸣、试验场里失控的蒸汽、还有梦境中那只由铜镜组成的火龙。每一个画面都在提醒着他,蒸汽之力的危险从未真正消失,而是如同埋在暗处的引信,随时可能引爆。

  不多时,徐霞客和文素娥匆匆赶来。测绘师揉着惺忪的睡眼,镜片后的眼神却透着警觉;文素娥的银发有些凌乱,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装着检测试剂的陶罐。"怎么回事?"徐霞客举起气压计,表盘上的指针正在轻微摆动。

  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
  沈墨心指了指水冷铳的炮管:"温度异常,而且......"他顿了顿,喉结不安地滚动,"我能感觉到,里面的蒸汽似乎在聚集。"文素娥蹲下身子,将试剂滴在炮管表面,液体接触金属的瞬间,竟腾起一缕青烟。"是汞蒸汽泄漏!"她惊呼出声,"而且浓度在持续上升。"

  试验场的气氛瞬间凝固。阿砚脸色煞白,手中的油灯差点掉落;徐霞客的笔尖在羊皮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,快速记录着各项数据;沈墨心则死死盯着炮管,大脑在飞速运转。他想起白天调试时的每一个细节,那些看似正常的参数、顺利通过的测试,此刻都成了迷惑人心的假象。

  "必须立即疏散。"徐霞客打破沉默,"按这个泄漏速度,不出半个时辰......"

  "来不及了。"沈墨心打断他,目光扫过众人,"我们现在唯一的机会,是找到蒸汽聚集的源头,重新调整压力平衡。"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焦虑,"阿砚,去启动备用冷却系统;徐兄,测算蒸汽流动轨迹;文娘子,准备好堵漏的合金。"

  众人迅速行动起来,试验场里响起齿轮转动的轰鸣和急促的脚步声。沈墨心握紧算筹,在炮管表面敲击出节奏,试图通过声音判断内部的异常。每一次金属的回响都像是心跳,而他必须在这心跳停止前,找到拯救一切的方法。

  月光依旧清冷,铜镜的银光与油灯的昏黄交织在一起,在众人忙碌的身影上投下晃动的阴影。沈墨心望着手中的算筹,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的话:"机关术是与天地对话的语言,但稍有不

上一页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