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76

心头一跳,以为是孔氏商队的人前来接应,却见斥候浑身是雪地闯进来:"大人!朱载堃带着锦衣卫往帅帐来了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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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,砸得李崇山险些站立不稳。他想起朱载堃追查浮尸案时的执着眼神,想起那名年轻百户在军器局查验箕斗册的场景。此刻对方带着锦衣卫前来,显然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。

  朴元也变了脸色,猛地起身:"李崇山,给你最后一个机会!交出货单,我们现在就走!"

  李崇山望着地上昏迷的王三儿,又看向帐外即将破晓的天空。这些年,他为了水师的存续,一次次向黑暗妥协,却让这支曾经威震海疆的劲旅愈发腐朽。如今,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:一是继续与义禁府勾结,用更大的谎言掩盖罪行;二是......

  "来人!"李崇山突然将佩剑掷在地上,"把这个朝鲜人拿下!还有,"他转身对斥候道,"打开军械库,让朱百户看看我们的实情。"

  朴元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:"你疯了?!"

  "我是疯了,"李崇山望着墙上戚继光的画像,眼眶泛红,"这些年,我为了所谓的'大局',背叛了良心,也背叛了这支水师。但今天,我要做一件对得起将士、对得起大明的事。"

  帐外,朱载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李崇山深吸一口气,弯腰捡起地上的水师布防图——这张被他反复修改、布满谎言的图纸,或许将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。而他,终于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光亮,哪怕这光亮,要以他的生命为代价。

  刃影惊局

  登州水师帅帐内,海风裹挟着碎冰撞在牛皮帐幔上,发出沙沙声响。李崇山望着朴元眼中闪烁的阴鸷,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。案头的密信被烛火映得半透明,孔氏商队承诺的巨额饷银数字在火光中忽明忽暗,恍若跳动的血符。

  "阁下怕是误会了。"他强作镇定,伸手去拿案头的茶盏,指尖却在触碰到粗陶的瞬间,摸到了藏在盏底的匕首——那是三日前孔天禄派人送来的"提醒",刀鞘上刻着的樱花纹与朴元衣襟暗绣的图案如出一辙。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,他忽然意识到,这场对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。

  朴元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,羊脂玉在烛光下泛着冷光:"误会?李大人怕是忘了,腊月初三那批标着'丝绸'的货船,为何能避开所有巡查?"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,紧接着是亲兵压抑的惨呼。李崇山瞳孔骤缩,想要起身却被朴元的随从用长刀抵住咽喉。

  "别动。"朴元起身逼近,貂裘掠过案几带倒了水师名册,"我们早知道孔天禄留了后手,可你以为这把倭刀,真能护得住你?"他抬手掀开李崇山的衣袖,露出内侧未愈的鞭痕——那是孔氏商队上月因分赃不均留下的惩戒。

  李崇山浑身发冷,想起昨夜在军械库看到的景象:锈蚀的火炮炮管布满裂痕,帆布船帆千疮百孔,最精锐的虎卫营竟有半数人穿着露出棉絮的破甲。三年前,他曾跪在户部衙门前三天三夜求饷,换来的却是"海防暂缓"的批复。而此刻朴元腰间沉甸甸的钱袋,足够让水师撑过这个寒冬。

  "你想要什么?"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,掌心的冷汗浸湿了茶盏。朴元轻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半卷残破的货单,蓝墨记载的丝绸交易下,隐约可见红痕勾勒的火铳、硫磺字样。李崇山的心脏猛地抽搐——这正是孔氏商队走私的铁证,却不知何时落入了义禁府手中。

  帐外风雪骤然加剧,牛皮帐被吹得猎猎作响。朴元将货单拍在李崇山面前,墨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泽:"把完整的货单交出来,再在朱载堃面前演场戏。事成之后,"他故意停顿,掏出张金灿灿的银票,"这些够你重整水师,还能给弟兄们置副新甲。"

  李崇山盯着银票上的数字,眼前却浮现出三个月前冻死在甲板上的小卒。那孩子临死前攥着他的衣角,说想吃口热乎的小米粥。而此刻朴元的提议,不仅能让将士们吃饱穿暖,更能让锈蚀的火炮重新轰鸣。但他也清楚,一旦伸手接过银票,就再无回头之路。

  "大人!锦衣卫包围帅帐了!"帐外突然传来亲兵的惊呼。李崇山浑身一震,摸到盏底匕首的手微微发颤。朴元却不慌不忙,示意随从将王三儿拖进来——那名亲卫已是遍体鳞伤,却仍怒目圆睁:"大人别信他们!这些狗东西......"话未说完便被长刀刺穿腹部。

  "你!"李崇山目眦欲裂,却被刀锋抵得无法动弹。朴元凑近他耳畔,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:"朱载堃手里有托马斯的鲸油显影证据,孔天禄也快沉不住气了。李大人,你该想想,是要和我们合作,还是和那群注定失败的蠢货陪葬?"

  帐外传来朱载堃的怒吼:"李崇山!打开帅帐!"李崇山望着地上王三儿逐渐冰冷的尸体,又看向朴元手中的银票。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,吹得烛火明灭不定。他忽然想起戚继光将军留下的遗训,想起入伍时对着军旗立下的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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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"告诉孔天禄,"他突然冷笑一声,猛地握住盏底匕首刺向朴元,"他送的刀,我收下了!"刀锋划破空气的瞬间,帅帐门被轰然撞开,朱载堃带着锦衣卫举着火把冲了进来。火光中,李崇山看着朴元惊愕的表情,终于明白,有些错一旦开始,便只能用鲜血来终结。而他,宁愿做那飞蛾扑火的人,也不愿再被黑暗吞噬。

  烬中密影

  万历二十六年冬末,寒风裹挟着冰碴如刀刃般刮过釜山港。朱载堃裹紧披风,望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火光,心跳陡然加快。孔氏商栈方向浓烟滚滚,火舌舔舐着夜空,将玄色商旗烧成飞舞的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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