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79
39;倭寇'的污名?"
工坊的炉火映红父亲的脸,他抓起一把陶土用力揉捏:"总有一天,这些泥土会成为我们的国印!"这句话像烙铁般刻进平九郎心底。从那以后,他开始收集每一块带有金砂的玄海陶土,将其制成腰牌、刀柄装饰,甚至偷偷在贸易货物中夹带陶土标记。当第一艘插着樱花旗的战船驶出对马岛时,他在船舷刻下的,正是用陶土粉末调和的颜料。
"看啊,那些愚蠢的大明人。"平九郎突然轻笑出声,折扇指向正在冲锋的明军战船,"他们以为摧毁几艘商船、抓住几个商人,就能斩断我们的根基?"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想起三年前在汉城的秘会。朝鲜某位高官抚摸着他献上的玄海陶土茶盏,眼中闪烁着贪婪:"只要你们能助我掌控水师..."
海风送来刺鼻的硝烟味,打断了他的回忆。亲卫递来的战报上,孔氏商栈覆灭的消息让他微微皱眉。不过没关系,他早就在货单里埋下了足够多的"证据",那些指向李崇山的掌纹、染毒的密信,足以让明军内部自相残杀。真正的杀招,藏在二十艘满载火器的福船上,此刻正借着浓雾向朝鲜海岸靠近。
"把陶土匣子拿来。"平九郎突然下令。亲卫捧出一个古朴的檀木盒,盒内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二块玄海陶土,每块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:海浪、樱花、战船。这些年来,他用这些陶土与各方势力交易,从葡萄牙商人手中换取佛郎机铳,从朝鲜贵族那里购买情报。最珍贵的那块,刻着对马岛地形图的陶土,他一直贴身收藏,等待着建国那日作为国玺。
旗舰突然剧烈摇晃,一枚炮弹在不远处炸开。平九郎却稳稳站在甲板上,抽出宗氏家纹短刀。刀刃寒光闪烁,映出他眼中炽热的疯狂。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对马岛祭坛的誓言,当巫女将玄海陶土粉末涂在他额头时,全岛子民高呼:"吾王万岁!"那一刻,他仿佛真的看见了飘扬着樱花旗的国度,港口商船往来,再没有人敢称他们为"倭寇"。
"告诉船队,按B计划行动!"平九郎的声音盖过炮火。他知道,即便今日旗舰沉没,只要那些藏着陶土信物的战船还在,对马岛的火种就不会熄灭。当明军的火船逼近时,他亲自将装有陶土的匣子抛入海中,看着木盒在浪涛中沉浮,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。
最后的时刻来得比想象中更快。旗舰被大火吞没,平九郎站在熊熊燃烧的甲板上,任由火焰舔舐他的衣袍。他握紧短刀,将刀刃对准胸口,突然扯开衣襟——胸口处,用玄海陶土粉末刺青的樱花图腾正在火光中显得格外醒目。"记住,对马岛不是匪巢..."他的声音混着爆炸声消散在夜空,身体坠入海中的瞬间,腰间的陶土刀柄也随之沉入深渊。
三日后,渔民在海滩上发现一具尸体,虽然面目全非,但手中仍死死攥着半块玄海陶土。朱载堃亲自查验时,发现陶土内侧刻着细小的文字:"国之将立,虽死犹荣。"这句话让他久久沉默。而在对马岛,宗氏家族宣布平九郎为"开国先君",用玄海陶土为他立碑,碑文基座正是当日他沉入海中的匣子所化。
时光流转,百年后在釜山港的考古发掘中,人们发现了大量带有樱花纹的玄海陶土碎片。这些承载着野心与执念的泥土,无声诉说着那段尘封的历史,也见证着一个妄图改变身份却最终被历史碾碎的疯狂梦想。而平九郎至死都坚信的"国",终究只存在于他用陶土构筑的虚幻世界里,随着海浪的冲刷,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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烬海沉梦
万历二十六年腊月十五,暮色将釜山港浸染成浓稠的血色。平九郎立在旗舰顶层的望楼之上,玄色大氅在狂风中猎猎作响,腰间嵌着玄海陶土的宗氏家纹短刀泛着冷光。远处,明军战船的灯火如恶鬼的眼睛,在翻涌的浪涛间明灭,而他身后,樱花纹战旗正被海风撕扯得七零八落。
"你们以为赢了吗?"平九郎的冷笑混着浪涛声,震得身旁亲卫不自觉后退半步。他缓缓展开手中折扇,扇面上用金粉绘制的对马岛地形图早已斑驳,却仍固执地勾勒着那片他魂牵梦绕的土地,"对马岛的意志,不是你们能轻易摧毁的。"话音未落,东南方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,一枚佛郎机铳的炮弹精准命中旗舰右舷。
甲板剧烈震颤,平九郎却纹丝不动。二十年前的画面在火光中闪现:那时他还是宗氏工坊里的学徒,蹲在满是陶土碎末的地上,看着父亲将掺着金砂的玄海陶土捏成印章。"我们的岛不该只是幕府的附庸。"父亲布满老茧的手重重砸在案上,"这些泥土,终有一天会成为立国的根基。"从那一刻起,玄海陶土便成了他生命的图腾,每一块雕刻着樱花纹的陶土饰品,都承载着他对"国"的痴狂。
火势借着海风迅速蔓延,将桅杆烧得噼啪作响。平九郎抽出短刀,刀刃划过掌心,鲜血滴落在甲板的玄海陶土地砖上。这是他特意从对马岛运来的建材,每一块都经过九十九道烧制工序,如今却在烈焰中扭曲变形。他想起三个月前在汉城的密室,朝鲜某位高官摩挲着他献上的陶土茶盏,眼中闪烁着贪婪:"只要能掌控三浦倭馆,火器、粮饷...都好说。"原来所谓的"合作",不过是各取所需的谎言。
"大人!左舷撑不住了!"亲卫的惨叫被爆炸声吞没。平九郎望着逐渐倾斜的甲板,突然笑出声来。那些藏在商船夹层里的佛郎机铳,那些用陶土密信联络的内应,那些精心设计的栽赃陷阱...原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都如泡影般脆弱。但他不甘心,他的执念早已深入骨髓——对马岛不该是海盗的代名词,它应当有自己的旗帜、律法,应当被称作"国"!
火焰舔舐到望楼的梁柱,平九郎感觉发丝被烧焦的刺痛。他挥舞短刀,砍断拦路的燃烧绳索,刀刃与坠落的木梁相撞,溅起的火星落在他胸前的樱花纹刺青上。这刺青是用玄海陶土粉末混着人血纹成,此刻在火光中竟如活物般扭曲。他想起登基那日,巫女将陶土粉末涂在他额头,全岛子民高呼"万岁"的场景,心中涌起一阵滚烫的悲壮。
海水开始漫上甲板,冰冷的浪潮冲刷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