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7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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佩德罗的惨叫打断了他的思绪。这个狂热的副手被星轨缠住四肢,整个人倒悬在桅杆上。"恶魔!巫术!"他的咒骂混着海风传来,徐沧溟却只是轻轻转动星盘,让束缚的力量恰好维持在不致命的程度。加斯帕望着少年专注的侧脸,突然想起在非洲传教时,土着巫师祭祀时虔诚的神情。
黑潮的出现让战局陡然逆转。松浦隆信趁乱抛出黑玉瓶,紫雾中伸出的惨白手臂缠住商船。徐沧溟的脸色瞬间苍白,星盘光芒变得忽明忽暗。加斯帕看见少年咬破舌尖,将鲜血滴在星盘中央,北斗七星的光辉竟与黑潮的幽紫激烈碰撞,在海面撕开一道光与暗的裂痕。
"原来如此..."传教士突然扯开衣领,露出贴身收藏的黄铜浑天仪。当浑天仪的齿轮与星盘共鸣转动时,加斯帕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星辰之力贯穿——徐沧溟操控的不是妖术,而是比任何教义都古老的宇宙法则。两个法器交织的光芒中,他看见里斯本天文台的穹顶与东方的星象图腾重叠。
倭寇们在光芒中惊恐逃窜,松浦隆信的身影在黑潮与星轨的绞杀下渐渐透明。徐沧溟跪倒在地,星盘表面布满裂痕,加斯帕冲过去时,正听见少年喃喃低语:"二十八宿...借我力量..."传教士下意识握住他的手,将浑天仪的力量注入星盘,两个法器的光芒瞬间暴涨,化作巨大的星轮笼罩港口。
黎明前的海面归于平静。加斯帕搀扶着虚弱的徐沧溟,看着朝阳将星轨的余晖染成金色。他胸前的十字架不知何时已经丢失,取而代之的是被星芒灼伤的痕迹,形状竟与徐沧溟星盘上的北斗七星一模一样。远处传来海鸥的鸣叫,加斯帕突然想起大主教的训诫,此刻却有了全新的感悟——或许主的力量,从来都不分东方与西方。
破晓抉择
硝烟在甲板上空凝结成紫黑色的云团,佩德罗的火枪喷出第七道火舌。徐沧溟侧身避开子弹,星盘光芒却在黑潮侵蚀下变得微弱。他瞥见远处渔村的灯火在海浪中明灭,耳畔仿佛又响起三个月前的哭喊——那些被佛郎机炮撕碎的渔船,母亲怀中尚未睁眼的婴孩。
“杀了他!”松浦隆信的太刀劈碎桅杆,木屑如雨点般落下。倭寇们的刀刃泛着幽蓝的毒光,而佛郎机水手们正将最后一门火炮转向海岸。加斯帕看着徐沧溟染血的星盘,突然想起里斯本档案馆里那幅被焚毁的航海图——图上用朱砂标记的,正是这些正在燃烧的沿海村落。
“够了!”传教士的怒吼撕裂夜空。他张开双臂挡在徐沧溟身前,褪色的祷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胸前缺失的十字架位置,被星轨灼伤的皮肤仍在发烫。“停止这场杀戮!”他转向松浦隆信,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坚定,“火器交易到此为止,我们不会再助纣为虐。”
甲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佩德罗的枪口还冒着青烟,倭寇们的刀刃悬在半空。松浦隆信脸上的刀疤扭曲成狰狞的弧度:“加斯帕神父,你疯了?三倍的白银!足够在果阿买下整条奴隶船!”他的咆哮混着黑潮的呜咽,震得船身都在颤抖。
加斯帕弯腰拾起地上的《几何原本》,浸水的羊皮纸黏连在一起。他想起在里斯本大学的课堂上,导师用圆规画出完美的弧线:“数学应是丈量真理的尺。”而此刻,这些精密的计算却成了屠戮的帮凶。“看看你们的双手!”他举起染血的书页,“这上面的每一个公式,都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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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沧溟支撑着星盘缓缓起身,看见传教士背后的光影逐渐与记忆中的圣像重叠。星轨在两人之间流转,北斗七星的光芒与浑天仪的青铜光泽交织。他突然明白,加斯帕眼中的挣扎,与自己每次夜观星象时的矛盾如出一辙——当知识沦为凶器,信仰该如何自处?
“叛徒!”佩德罗的枪响打破寂静。加斯帕感到左肩传来灼痛,却不退半步。他看着徐沧溟转动星盘,将下一颗子弹定在半空,金属表面倒映着自己扭曲的面容。那些在非洲用火炮镇压反抗的夜晚、在马六甲用星象仪测算航线的黎明,此刻都化作滚烫的铅块,堵在他的喉咙里。
松浦隆信突然掏出最后一个黑玉瓶,瓶口溢出的黑雾中传来婴儿的啼哭。“既然如此,就都去死吧!”他将瓶子砸向甲板,紫黑色的潮水瞬间漫过脚踝。徐沧溟的星盘发出蜂鸣,裂痕中渗出的金色液体与黑潮接触,爆发出刺目的光芒。
“徐,接着!”加斯帕扯下颈间残存的十字架链子,将浑天仪抛向星象师。两个法器在空中共鸣,二十八宿的星轨与黄道十二宫的轨迹交织成网。传教士踉跄着按住伤口,血滴在《几何原本》的扉页上,晕开欧几里得的第一定理:“等量加等量,其和仍相等。”
黑潮在星网下发出凄厉的哀嚎。徐沧溟看见加斯帕在光芒中张开双臂,仿佛在拥抱整个星空。那些被火炮摧毁的渔村、被黑潮吞噬的灵魂,此刻都化作点点星光,融入旋转的星轨。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,他听见传教士在风里低语:“原来真正的救赎,从不需要子弹。”
松浦隆信的身影在光潮中逐渐透明,他的惨叫混着黑玉瓶的碎裂声,沉入海底。加斯帕跪倒在甲板上,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。徐沧溟收起星盘,将一块刻有星纹的布条递给传教士:“止血用。”两人的指尖相触时,星轨的余温在皮肤下轻轻震颤。
海面上漂浮着破碎的佛郎机炮,铜绿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光。加斯帕拾起半本焦黑的《几何原本》,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素描——那是他初到东方时,画下的抱着陶罐的渔村少女。“我曾以为,让异教之地沐浴主的荣光,就是正义。”他的声音沙哑,“现在才明白,真正的信仰,应让每颗星辰都照亮生命。”
徐沧溟望向远方重新亮起的渔村灯火,星盘在怀中微微发烫。他知道,这场关于文明与杀戮的博弈远未结束,但至少,在这个血色黎明,有一颗迷途的星辰,重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轨道。加斯帕站起身,将浑天仪重新佩戴在胸前,迎着朝阳张开手掌——那里,一枚星轨灼伤的印记,正在结痂。
溟渊咒启
北仑港的海水突然变得粘稠如墨,松浦隆信的狞笑混着夜枭的嘶鸣刺破长空。他骨节嶙峋的手指捏着那枚漆黑药丸,表皮爬满蛛网状的暗红纹路,在火把照耀下泛着诡异的油光。"佛郎机人的火炮只是引子,真正的杀器..."倭寇首领喉间溢出阴鸷的笑声,"是这个!&quo