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、Violent

,允许闻斯聿有点脾气,因为比起乖顺的,她更喜欢听话但有点小个性的狗。

  “男人再多,现在站在我面前跟我耍性子的不是只有你一个?”

  这话是在给台阶下,带点哄他的意味,闻斯聿听得出来,也见好就收。

  “我打车。”

  纪嘉臻双手插进外套口袋,不再说话,目光随意落到叶片稀疏的树上,看风吹动的迹象,等车来。

  坐到车上后收到高芃的信息,问她怎么走了,怎么没带人走,她没回,直接给人扔进了黑名单,哪天心情好了再放出来。

  这会儿是凌晨三点半,车子左绕右拐,加上这几天拍摄多,没怎么睡过好觉,她眼神已经有点涣散了,很困,但强撑着没睡,为了保持清醒而找闻斯聿搭话。

  “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在家?”

  “学校有点事,回宿舍住了两天。”

  纪嘉臻挑眉,扭头的动作比平时慢半拍,“你不是二十二?大学还没毕业?挂科延毕了?”

  “我好学生来的。”

  纪嘉臻不太信,他这张脸看着就不像好学生,像会祸害好学生的。

  “你是差生我又不会笑话你,我也是差生来的。”

  闻斯聿嗤笑,“没毕业是因为休学了两年,犯不着骗你。”

  车里安静了几秒,纪嘉臻噢一声,“就我是差生呗。”

  闻斯聿点头,用她那句话回她:“没事儿,我又不会笑话你。”

  纪嘉臻觉得这天真不如不聊,干脆扭头看窗外。

  沿路的树像水流一样往后淌,看了还没两分钟又开始犯困,上下眼皮打架,脖子也有点支撑不住了,头点了好几下。

  肩后横过来一只胳膊,把她往右边捞,她眯着眼看右边的人,眼窝困出一道褶。

  “困就睡。”

  她靠到他肩上,嘴皮子挣扎:“我身价贵,怕你把我卖了。”

  话是这么说的,身体倒很诚实,头左右动了两下,找最舒服的姿势。

  “我缺那点钱?”

  没有回答。

  他低头,纪嘉臻已经睡着了,他的角度能看见她长而密的睫毛,因为车子颠簸而轻颤了一下。

  她右手落在他腿上,一半缩在袖子里,手指无意识地蜷着,换了新的甲油,这回是很透亮的珠光粉。

  闻斯聿垂眼看了会儿,路灯的光斜照进车内,带着上车窗的影打在他侧脸,眼睛往下是亮的一片,唇角绷着,眼神晦暗不明。

  光影中,他伸手,手指挨到她指尖,触碰到的瞬间像有火在炙烤,比今晚那杯一口闷的威士忌更烧心,下意识回缩两厘米,关节弓起,又试探着再次向前,动作很轻但没有一丝犹豫,在确保不会弄醒她后,和她十指相扣。

  后视镜中,他微微勾起笑,纪嘉臻如果能看见,一定会想起曾经拍摄中合作过的一只陨石边牧,始终冷酷,直到她摸了下它头,它会张开嘴巴兴奋地吐舌,尾巴摇个不停。

  一只听话的小狗。

  车停到楼下。

  纪嘉臻始终没醒,有越睡越熟的感觉,闻斯聿也没打算喊她。

  司机给他开车门,他小心翼翼地抱着纪嘉臻下车,她头动了一下,只是歪了个更舒服的姿势,半张脸埋在他肩上。

  上电梯到解密码锁一气呵成,只开了玄关的灯,房子是他的所以很清楚方位。

  他把她放到床上,帮她脱了鞋子和外套。窗户开了一大半,冷风往里灌,他把关上,再替她把被子掖好,就着弯腰的姿势端详她的脸,从眼到唇,纠结了一会儿,然后转身去了她的化妆桌前,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个很小只的卸妆水,拿着走到床边,伸手抽了两张纸巾,揣摩是该把卸妆水倒在她嘴上还是纸上,最后为了稳妥,先倒在纸上了。

  她唇上残留的口红不多,轻擦两下就干净了,唇色因摩擦而泛红。

  纪嘉臻就是在这时醒的,在他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时,甚至,还没来得及站直。

  就这么猝不及防地,四目相对。

  “你应该在下车前把我叫醒的,而不是在凌晨进入一个漂亮女人的卧室。”

  她声音有些哑,带着没睡好的倦意。

  闻斯聿身体有一瞬间的僵住,很快反应过来,站直身子。

  纪嘉臻撑着胳膊坐起来,在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摸出一小包没拆封的湿巾,抽出一张,擦掉唇上残留的卸妆水。

  她睡眠浅,下车那会儿就醒了,没睁眼是想看闻斯聿会怎么做。猜到他不会叫她,猜到他会进她家,没猜到的是,他会注意到她的口红印,更没猜到,他这么个矜傲少爷会主动帮她卸妆。

  虽然挺笨的。

  “卸妆得用棉柔巾,这种纸巾沾水很容易破,磨在嘴上也很不舒服,我脸上的每一寸都很金贵,下次注意。”

  闻斯聿没回答,沉默地看着她,揣摩这个“下次”的意味。

  纪嘉臻把用过的湿巾丢进垃圾桶,手撑到身后,抬头看他。

  两秒,三秒。

  她说:“闻斯聿,弯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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