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恐惧,遗忘(有!刀!慎!入!)
(记得看上章最后的内容,谢谢!吃不了刀先攒攒,等标题没预警了直接跳到那里看就行。)
(有刀!有刀!预警了!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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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。
无边无际的黑暗。
寂静无声的黑暗,仿佛一只无形的巨兽,缓慢而贪婪地吞噬着其中的一切。
起初,筱原明还打算靠默数心跳声来掌握时间,让自己保持理智。然而,他实在是高估了他的状态。
当他真正被推入这个幽暗逼仄的空间后,他便全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。心脏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鸟,在胸腔中拼命挣扎着,那不规则且剧烈的跳动使他的胸口传来阵阵闷痛,每一下都像是撞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神志。
筱原明蜷缩在小黑屋的角落里,冰冷的墙壁贴着他的后背传来一阵阵寒意,那种刻入骨髓的寒冷却成了唯一能让他保持最后一丝清醒的绳索。
密闭的空间里,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,每一次呼吸都比上一次更加困难。
“不...”他本能地发出着哀鸣,嗓子已经因为不停的呼救而变得嘶哑不堪,但声音却在发出的瞬间便消散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,什么也没有留下。仿佛他的一切存在都正被这吞噬一切的黑暗所侵蚀、抹除。
如影随形的药物副作用开始趁虚而入,那些他以为早已封存的记忆,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,正在这无声的黑暗中一点点苏醒——
【“真是天真啊,19号,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会听你的话一起逃出去吧?”
“是啊,真蠢,逃跑可是会被杀掉的,但只要举报了你的行为我们就可以免除一天的实验,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配合你的计划?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!真是傻子。平时摆着那一副想要拯救所有人的蠢样子给谁看,恶心死了。还是现在这种狼狈的模样更适合你啊,19号。”
“狗笼子和你很配呢。”】
一句句夹带着浓重恶意的孩童声音不断地在他耳边响起,仿佛正在将他的灵魂千刀万剐,每一刀都精准地割在他最薄弱的心理防线上。
“走开…走开!”筱原明开始无意识地挣扎着,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。可这些举动都只是徒劳无功,除了消耗着他的体力之外完全无法驱散这些萦绕不散的声音。最终,他只能蜷缩回原地,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。
他的身体随着过度的呼吸而变得麻木,四肢开始失去知觉,仿佛他又一次被关进了那个狭小的铁笼中,冰冷的金属栏杆紧紧贴着他的身体,让他动弹不得。
双手下意识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,试图遏制自己那依然失控的呼吸,指甲深深陷入皮肤,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血痕。筱原明的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着,试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保持清醒,挣脱这无尽的梦魇。
“我是筱原明…是筱原明…是甘露酒…不是什么19号…我不是…我不是实验品…我不是狗…”
可随着时间的流逝,恐惧越发浓重,如同潮水般不断涌来,眼前不时闪过的画面也变得更加真实,让他逐渐无法区分过去和现在。两条时间线的界限变得模糊,最终在他的眼前融为一体。
狭小的白色房间,满含恶意的一群黑发黑瞳的小男孩,被关在笼子里只能维持四肢匍匐在地的他,金属冰冷的触感渗入骨髓;沉重的锁链禁锢着他的身体,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;放在狗食盆里的残羹剩饭,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,为了生存只能抛下一切尊严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行低头将其吞咽;带着冰凉液体的针管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,被不明药剂注入后仿佛在燃烧的血管...
“呕......”
筱原明弓着身子,只感觉胃部在剧烈抽搐,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体内将其狠狠攥紧。他开始不断地干呕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少量的胃酸灼烧着他干哑疼痛的喉咙。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襟,让本就冰凉的体温雪上加霜,引发了一阵又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。
这些年学习过的医学理论让他清楚地认识到这是PTSD带来的躯体反应,可知道归知道,理智与本能之间的鸿沟宛如天堑,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。恐惧如同巨浪将他淹没,让他在这片黑暗的海洋中不断下沉。无法呼吸,无法挣扎,只能任由水流将他卷走,带向更深沉的绝望之中。
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。也许过了一个小时,也许过了一天,亦或是一个永恒。他的后背因为长时间的蜷缩而疼痛不已,肌肉紧绷到极限,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疲惫;喉咙也因为嘶喊而泛起阵阵血腥味,每一次吞咽都如同刀割;嘴唇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而干裂出血,舌尖舔过时尝到了铁锈般的腥味;身体也因为寒冷而产生了类似失温前的反应...但他仍不敢挪动分毫。在这片无边的黑暗中,这个小小的角落是唯一能给他一点微弱安全感的地方,是这场无边暴风雨中最后的避风港。
小主,
时钟的指针在黑暗之外不知疲倦地旋转着,但日与夜的更替对于仍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筱原明来说已经毫无意义。在这种极度不利的状况下,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。
恐惧正一点一点蚕食着他为数不多的理智,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存在,脑海中无数带着严重自毁倾向的想法不断翻涌,又被他强行压制。
外面的世界已悄然过去了整整一天,筱原明原定的惩罚时间早已经结束。按理来说,此刻的琴酒应该已经提前来到了禁闭室的门口,只等第一时间打开门解救他那惶恐不安的应激家养猫。
然而,此刻的禁闭室外空无一人,只有死一般的寂静。
在东京的另一处基地内,完成了所有任务的琴酒正专注地核查着需要他批复的资料。他的眉头微蹙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,思绪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一丝违和感——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他遗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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