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期误
褓,正温柔地哄着啼哭的婴儿。马车驶过我身边时,我听见她低低的笑声:"砚之,孩子又尿了。"
风卷起路边的柳絮,落在我鬓间。陆明远替我拂去絮子,指尖带着战场上的薄茧:"冷吗?"我摇摇头,看着那辆马车消失在街角。原来他的后悔,不过是千帆过尽后的回头一望,而我的心,早已在他说"男女有别"的那个春末,碎成了满地梨花。
夜深了,我坐在陆府的楼阁上,看月亮慢慢爬上柳梢。陆明远端来一碗莲子羹,碗底沉着几颗蜜渍樱桃:"听说你爱吃这个。"我尝了一口,甜得发腻,远不如当年沈砚之案头的糖糕,带着淡淡的墨香。
窗外忽然飘来几片梨花,落在我膝头。我想起那年梨花园的初见,他替苏清禾簪花,我蹲在假山后啃杏子。原来我们的故事,从一开始就错了花期——他在盛放时遇着我,我却在凋零时读懂他。
"睡吧。"陆明远替我披好披风,语气里带着沙场老将的温柔,"明日带你去骑马,你不是总说想看看塞北的雪吗?"我点点头,任由他吹灭烛火。黑暗中,我摸到腰间的玉坠,忽然想起沈砚之最后那封信里的话:"若有来世,我定在梨花初绽时,就牵住你的手。"
可是砚之啊,这世间哪有什么来世。我们的缘分,早就散在那年春末的梨花瓣里了。就像这碗莲子羹,再甜也不是记忆里的糖糕味道,而你和我,终究是错过了一生的花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