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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肖兵前几个月被打得伤还没有好,如今伤上加伤,他嗷一嗓子喊了出来。

  肖副厂长夫人看不得别人打她儿子,即便那人是她丈夫也不行,她扯着肖振华的衣领往后拽,衣领紧紧卡住他的喉咙,给她带来了窒息,“让你打我儿子,让你打我儿子。”

  所长后悔下班以后没有立刻回家,接了肖振邦的电话在办公室等着他,以至于他现在要解决这个麻烦。

  按照常理来说,在派出所里打起来,面对这种比较嚣张的群众,一般会采取先把人拷在暖气管子上一晚上,杀杀威风,等第二天再来解决。

  可肖家这兄弟二人跟普通人略有些不同,他们都是领导。

  肖振华接受内部审查一事,外界尚且不知。

  在对待他们二人时,所长比较慎重。

  经过深思熟虑后,他下了论断。

  “快快快把人给分开,给他们都送到医院。”

  所长跟白天时医院保卫科的想法一样,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,就甩给别人。

  这一家四口在离开派出所之前彼此骂得别提多难听,走出派出所的大门,几人齐齐安静下来,他们都有领导包袱在身上。

  派出所有一辆警车,平常不用,今天破例被所长指定用于运送这四个人。

  肖振华抢先一步坐上了副驾驶,“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。”

  司机小赵被赋予了运送四颗定制炸弹的重担,他有些欲哭无泪。

  临行前,领导特意嘱咐他,在病房中陪床,若这四个人打起来,尽量拦一拦,拦不住的话就去找医院保卫科,再不济医院附近还有派出所。

  把肖家四位活祖宗送走之后,所长没有半点犹豫的蹬上了自行车回家,派出所不是久留之地。

  派出所一下子安静下来,还没走的几位公安夹上饭盒,把饭带回家。

  派出所里就只剩下姜菱两口子,还有值班的公安和准备在所里陪着姜菱的佟婉月。

  大老远跑来看热闹的婆媳二人去钢铁厂门口等公交车回家,回到家以后,家里人询问医生怎么说的。

  老太太手抚住太阳穴,“脑袋不疼了。”

  “大夫的医术这么高?”爷俩齐声说道。

  在家里念叨了一个礼拜头疼,钻心的疼。早就说让老太太去医院看看,老太太听到些谣言,竟说医院治头疼是用锯子把脑袋给锯开。

  倔强的老太太不肯去医院,还是疼得实在是受不了,用不着医院来锯,她自己都想用锤子锤两下。

  “才去了一趟医院,就没事了,早几天去也不至于受罪了。”

  知道实情的大儿媳笑着摇摇头,“你们啊,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,依我看咱妈以后身体不得劲,去家附近的派出所坐上俩小时,保证啥毛病都没了。”身体康健,百病消。

  老太太回到家以后还在回味,连丈夫儿子跟她说话,她都爱答不理。

  在医院里陪同四个火药桶看病的司机小赵极为不易,肖家四人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。

  肖副厂长夫人身上的伤轻,她只被肖副厂长打了一巴掌,比不得被打掉牙的肖振邦,也比不得伤上加伤的肖兵。

  急诊医生看清楚肖兵的状况后,赶紧给骨科打电话,让下来会诊。

  骨科医生一见到肖兵,心里头还喊了声熟人,下午才给肖兵看诊,晚上就又被送来了。

  骨科医生看见急诊桌上一排姓肖的病例,没忍住感慨道,他们肖家是对医院有特殊的感情吗?下午看了一个肖兵,晚上肖兵还带上了肖振华和肖振邦。

  肖振华、肖振邦,听名字就知道是亲兄弟,什么原因让两兄弟同时受伤呢。

  也算见多识广的医生们没有猜到真是原因。

  西河派出所的司机小赵被指使的跑前跑后,推着肖兵上下楼,把他们送到病房里。

  每间空病房有四个床位,医院十分人性化,看着他们是一家子,特意给安排进了一个病房。

  还没到病房呢,肖振华先闹了起来,让小赵给他换病房,他不要跟人家一家三口住在一起。

  肖振邦有老婆孩子,他长时间没回家,他家里人担心,给最后跟肖振邦通话过的西河派出所打电话询问情况。

  接电话的人是佟婉月,她做不到背后讲别人的坏话,就建议肖振邦的老婆孩子去人民医院找他。

  去派出所办事,最后却进了医院,听起来不像是小事。

  肖振邦老婆和带着俩女儿匆匆赶到医院,肖振华看见他大嫂和侄女便不急着让小赵去换病房。

  他躺在靠墙的病床上,翘着二郎腿,嚣张地抖着腿,“大嫂来了呀,你可能还不知道,肖兵不是我儿子,是我大哥的种。”

  肖大嫂和两个女儿担心丈夫出事,急匆匆的从家赶到医院她,以为即将面对最坏的结果是丈夫不省人事。

  现在从肖振华嘴里听说到的消息,是另一个程度上最坏的消息。

  她差点被气昏过去,还是两个女儿眼疾手快将她搀起来。

  可能是祖坟出了问题,肖家的男丁就没有一个正派人。

  不管说她丈夫做了什么离谱的事儿,她都相信。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肖家分上下三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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