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溅血
人找到娘,两人打了一架,娘让我带着布包跑……她说去追一个叫‘瀚池’的人……”
瀚池真人!
李长久瞳孔骤缩。那个和修蛇合体的老东西,不是应该在南荒吗?怎么会和四师姐扯上关系?
他忽然想起离开谕剑天宗时,陆嫁嫁说过的话——瀚池真人虽然修为大跌,但似乎在谋划着什么,行踪诡秘。
“我们得去南荒。”李长久站起身,后背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,眼神却异常坚定,“去找四师姐,还有……宰了那个老东西。”
司命握住他的手,指尖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:“我跟你去。”
少年也攥紧拳头:“我也去!我能帮上忙!”
李长久看着他,又看了看司命,忽然大笑起来。血还在流,伤口还在痛,但他心里却燃着一团火。
南荒也好,葬神窟也罢,哪怕前路有再多溅血的厮杀,这一世,他都不会再孤身一人了。
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,望向南方的天际,那里的云层正渐渐染成诡异的暗红色——那是南荒的方向。
“走了。”他对两人说道,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,“去会会那些老朋友。”
往南荒去的路,比想象中更难走。
刚过中洲地界,官道就断了。取而代之的是泥泞的土路,被雨水泡得发软,一脚踩下去能陷到脚踝。少年叫司念,是司离的儿子,一路都紧紧跟着李长久,怀里揣着那半块玉佩,像是揣着整个世界的重量。
“四师姐怎么会有孩子?”李长久忍不住问司命。他印象里的司离,永远是背着兵器匣、剑眉倒竖的模样,跟“母亲”这两个字实在搭不上边。
司命正用时间权柄烘干被雨打湿的地图,闻言头也没抬:“祝融转世,性子烈,但也不是铁石心肠。或许……是遇到了想护着的人吧。”她顿了顿,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“葬神窟”的位置,“瀚池真人躲在南荒,十有八九是想利用那里的‘恶’气恢复修为。四师姐追过去,怕是凶多吉少。”
李长久沉默。他想起葬神窟里的滋味——那地方像是个巨大的漩涡,能把人的理智一点点绞碎。当年他从里面爬出来时,半条命都没了,若不是大师姐那一记板栗敲开枷锁,恐怕早已走火入魔。
正说着,前方林子里忽然飘来一股腥甜的气味。不是血腥味,更像是某种妖兽的涎水味,带着腐臭。司念吓得往李长久身后缩了缩,司命已经握紧了剑。
“是九婴的气息。”李长久皱眉,“但比上次弱了很多,像是……残魂?”
话音刚落,林子深处传来一声咆哮,震得树叶簌簌往下掉。紧接着,九头蛇的虚影从林间浮现,每颗头颅都冒着不同颜色的火焰,正是九婴的形态!但仔细看就能发现,这虚影半透明,身上还插着数道金色的锁链,像是被什么东西镇压着。
“是瀚池真人留下的禁制!”司命一眼看穿,“他在利用九婴的残魂看守入口!”
虚影扑了过来,腥风扑面。李长久将司念护在身后,挥剑斩出一道金芒。“太明”权柄的力量克制邪祟,金芒扫过,九婴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竟被劈散了半边身子。
但它很快又凝聚起来,剩下的四颗头颅同时喷出火焰,红的、绿的、黑的,交织成一张火网,罩向三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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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!”司命身形一晃,绕到九婴虚影侧面。时间权柄发动,火网的速度骤然变慢,像被冻住的水流。她抓住这瞬间的空隙,长剑如穿花蝴蝶,在火网中穿梭,每一剑都精准地斩在锁链与虚影连接的节点上。
“咔嚓”几声脆响,三道锁链应声而断。九婴虚影的气息顿时弱了大半,剩下的头颅也变得黯淡。
“就是现在!”李长久纵身跃起,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展开,金色火焰如洪流般涌出,将九婴虚影彻底吞没。这一次,虚影没能再凝聚,化作点点星火,消散在空气中。
解决了九婴残魂,前方的路豁然开朗。一片荒芜的平原出现在眼前,地面裂开无数道缝隙,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往外冒——这里就是南荒的边缘了。
而在平原中央,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那人穿着不可观的灰袍,短发被风吹得凌乱,背上的兵器匣敞开着,里面插着七柄形态各异的剑。正是司离。
只是她的状态不太好。半边身子都被黑色雾气缠绕,嘴角挂着血,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剑,剑尖指着地面——那里躺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,正是瀚池真人。
“四师姐!”李长久大喊着冲过去。
司离猛地回头,看到他时,原本冰冷的眼神闪过一丝诧异,随即是厉声呵斥:“谁让你们来的?滚回去!”
“您都这样了,我们能滚吗?”李长久停在她面前,看清她身上的伤,心猛地一沉。那黑色雾气已经侵入她的经脉,皮肤下隐隐能看到黑色的纹路在游走——是“恶”的侵蚀。
瀚池真人躺在地上,咯咯直笑,声音嘶哑:“来得正好……帝俊的转世,还有鹓扶的神官……把你们的先天灵都给我,我就能……”
话没说完,司离一脚踩在他脸上,将剩下的话碾了回去。她看向李长久,眼神复杂:“这老东西把‘恶’气引入我体内,想逼我交出祝融的权柄……你们再不走,连带着你们一起拖下水。”
“那您当年把张锲瑜拖回不可观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这个?”李长久挑眉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不可观的规矩,忘了?要么一起活,要么……一起把这老东西挫骨扬灰。”
司离一怔,随即笑了。是那种极淡的、几乎看不见的笑,却让她原本冷硬的侧脸柔和了许多。“你这小子……跟你六师兄一个德性,嘴不饶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