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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步,高喊一声:“师兄救我!从小到大,不论我做错什么事,你都会帮我、救我的!我不想死,我知错了……师兄,求你……”

  没等唐婉说完这句话,一枚剑气凝出的霜柱忽然破风而来,贯穿她的心脏。

  刺啦一声。

  唐婉的婚服染血,胸口。爆开一个窟窿。

  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,手指颤巍巍沾上自己胸前滚烫的鲜血……

  隔着漫天飞雪,她绝望地凝视着远处的身影,她至今不能明白,江暮雪为何杀她?为何要为了一个自愿赴死的凡修杀她?

  可无人为她解答。

  江暮雪挥出一枚冰刃后,又拢袖收回手。

  他冷冷看唐婉一眼,不再多言。

  男人肩背挺拔,背影孤清,他怀抱短剑,渐行渐远,最终隐没于风霜之中。

  留下来的众人看着远走的大师兄,他们浑身颤栗,瑟瑟发抖,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噩梦。

  云层深处,苏无言盘腿坐着,他的膝上,堆积了好几颗灵修的心脏。

  苏无言一边讥讽地笑,一边逐个儿捏爆血肉。

  “怎么连你们的心脏都是红的啊?哎呀,不必不甘心,弱肉强食,胜者为王,这个道理,不正是你们教给柳观春的吗?”

  “所以呢,怕死有什么用?谁让你们打不过我啊。”

  苏无言哈哈一笑,他的猫瞳瞬间竖起,再次俯身,戾气腾腾地冲杀而下。

  偏偏江暮雪早已离开,修为最高阶的大师兄袖手旁观,世上再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了。

  苏无言在这群自命不凡的灵修眼中看到了灭顶的绝望与痛苦,他不由扬唇一笑。

  绝望吗?那就好,是时候让他们也尝尝柳观春濒死的绝望-

  江暮雪抱着竹骨剑来到柳观春住过的小院子。

  她曾和他说过,她学不好辟谷之术,她晚上睡觉很冷,所以才会拼命往藏宝珠里塞棉被。

  那时候的江暮雪不懂,时至今日他才明白,柳观春此身并不能和这个世界的灵气相融,就连灵根都是他分植进她的灵域。

  并非柳观春不努力,而是连修仙异世都在排挤柳观春这个外来者。

  明明迷魂梦阵中,江暮雪那么体恤柳观春,他会驱逐身上寒气再靠近柳观春,会用灵流为她温暖手脚,可偏偏在玄剑宗中,他放任她屡次身受重伤,屡次无助地倒在雪地里。

  柳观春从来不哭,她连哭都不敢。

  每次江暮雪给予她一点好意,柳观春总要惊慌失措,用所有她能赠予之物补偿他。

  她怕还不清,她怕自己没有用处的话,就会被江暮雪舍下。

  可他……确确实实舍下过她一次。

  江暮雪的心脏酸涩,他终于有了凡人的感知。

  他看着狼藉一片的庭院,他知道这是柳观春被蔡长老带进冰渊那日留下的。

  她一贯爱干净,会把自己所剩无多的用物收拾得整整齐齐。

  她喜欢干净地来,干净地去,就连冰渊那个监牢都被柳观春打理得干干净净,可她没能收拾好自己的寝院。

  江暮雪低眉不语,他用术法将这个庭院整理得纤尘不染,他扶好那些被法器打落一地的晒药簸箕,他在竹编的篮子里看到许多干枯的白羊叶、杜月花。

  都是一些止疼疗伤的低阶草药。

  因为贵重的药材,柳观春买不起,因此她才会每每辰时进山挖药材,晒干了再将其制成止疼的丹丸。

  柳观春会吃很多止疼的药,她不怕受伤,可她担心伤口太疼的话,她会握不稳手中本命剑。

  那是江暮雪送她的竹骨剑,她很喜欢,她很珍惜,她想要拿稳它……明明柳观春只是想保护好自己,明明她那么怕疼。

  江暮雪的胸口闷到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
  他将这些东西尽数装进自己的藏宝珠中,他要把柳观春留下的所有痕迹统统带走。

  江暮雪迈进柳观春的房间,他看到正房榻前残留的肉干和水碗、熄灭的炭盆,一时失神。

  他意识到苏无言曾幻化猫身,与柳观春共处过一段时间,心中莫名生出一团火。

  江暮雪袖中剑气凛然,若非他强行压制,恐怕伏雪剑都要受到感召,剑意出窍,将那些养猫的用物毁于一旦。

  但很快,江暮雪难抑的怒火,在看到桌边摆放的剑术心诀时,悄悄熄灭。

  江暮雪走近两步,从一摞摞心诀剑法书籍中,信手捻来一本。

  书册有翻动的痕迹。

  江暮雪看到书页有一寸折痕,压到一半,没敢完全折起来,反倒是塞了一张枯叶夹在其中,充当书签。

  他记起柳观春收到心诀时,和他郑重地许诺,她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些书籍……原来她真的很珍惜,她连折页都舍不得。

  江暮雪呼吸不畅,胸腔沉闷。

  他把这些自己馈赠之物,又一样一样收进藏宝珠中。

  江暮雪静静地收拾柳观春的衣饰,她穿过的小衣、最喜欢的绒花,还有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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