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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可是那锅中熬煮的糖水却鼓起了泡泡,想来是灶具上的大火旺盛,生生不息。

  直到那锅糖水微微焦黄了,可以搅出金丝糖浆时,关飞渡戴上了隔热手套,肃着脸开始给串好了的水果裹糖壳。

  他的动作很细致,看似随性,其实每个动作都收敛着来的,这样就能以防受伤。

  在他灵巧的手下,那些水果裹满了糖汁,每一串的表面都极为均匀地沾染。而糖壳在干了之后,就好像镀了层蜜色的釉似的。

  元宁在这一步就帮不上什么忙了,就用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关飞渡。

  他瞳孔里映出裹着琥珀色的葫芦串,眼睛也像是染上了玻璃糖纸的色彩,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惊叹。

  做个冰糖葫芦费不了多长时间,一串串颜色漂亮的糖葫芦串摆出来,就算是拿去在外面摆摊都会受到不少人的青睐。

  管家在旁边“贴心”地提醒道:“晚上不可以吃太多糖,会蛀牙哦。”

  这话让两个小孩都微微僵住了。

  元宁很乖地点头:“嗯,我们就尝一点点。”

  关飞渡说:“安心啦,我心里有数的,我难道还会害了宁宁弟弟吗?”

  他把其中一串草莓的拿给元宁,笑吟吟地说:“就咬一个尝尝好了,剩下的放在冰箱里,我们明天再吃一点点。吃不完的就发给大家尝尝,肯定不会浪费的。”

  那草莓外壳的糖晶流转着蜜色的光泽,在光线下看着就更为诱人了。元宁咽了下口水,还是竖着耳朵听关飞渡周到的安排。

  等关飞渡说完了,他才开口:“我都听飞渡哥哥的。不过,飞渡哥哥已经忙活了半天,应该是第一个尝鲜的才对,这都是你的成果呀。”

  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映着头顶的碎光,仿佛星子揉碎了洒进去。

  要不怎么说元宁这小孩招人疼呢,这三言两语说得关飞渡心里熨帖极了,他别别扭扭地想着要是元宁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就好了……

  俩小孩一起做的,最后当然是一并品尝最后的成果。

  糖壳碎裂的脆响混着清甜的果香一并在舌尖炸开,元宁第一次吃到这样酸甜的冰糖草莓,眼眸不禁微微泛起亮光。

  “哇,真的很好吃。飞渡哥哥,你的手艺真好!”

  此前一直充当贴心大哥哥,言行举止稳重成熟的小孩脸颊微微泛起了粉色。

  他轻咳一声:“也没有很厉害,就、就随随便便做的而已。”

  品尝过糖葫芦后,俩人就回了卧室。

  保姆已经给他们两个都把睡衣准备好了,浴室里放着热水,洗完澡再漱漱口就能上床睡觉。

  元宁第一回和同龄的小孩一起沐浴睡觉,尚且新奇得紧。

  关飞渡性子高傲,不愿意和同龄的其他小孩一起玩,也是他的第一次。

  洇着甜香的浴室里,能够装进几个人的浴池浮上了一层白白的泡沫。

  所幸两个小孩在一起洗澡并未发生意想不到的化学效应,不像其他小孩那样扑腾打闹个不停。

  他俩洗完之后,关飞渡还拿着浴巾给元宁擦水,帮他穿睡衣。

  元宁投桃报李,也帮他擦背后的水珠。

  他们洗漱完了之后,再擦干湿漉漉的发尾,就躺在了床上。

  元宁今天干了许多的事,已经十分困倦了。

  不过他还是强撑着道了一句晚安,才让自己陷在软如云朵一般的被子,坠入香甜的梦境里。

  关飞渡的精力比他旺盛,这会儿正是有些亢奋的时候,还盯着元宁细嫩的小脸瞧。

  可惜能够陪他说话的人都已经睡下了,他也没法再胡乱折腾。

  他嗅着元宁身上和自己相同的沐浴露香味,也感觉到了些许困意,张嘴无声地说了句晚安之后,他也合眼睡下。

  *

  旦日一早,大盛朝就发生了件引人瞩目的大事。

  钦天监刚上任的监正崔文贺于碎金晨光中,领着好些个方术士,言称天幕有摄人心魂之效。若是百姓看久了,就会神思不属,心思再难以回到正途之上。

  久而久之,父母不再爱子,夫妻之间关系淡薄,百姓就会不事耕种,商贾不再继续贩物,匠人无心制作器物,于国于家都将贻害无穷。

  此道檄文一出,立马就传至全国各地,念与全国各处的百姓们听。

  官员们在铜锣声响起后,于城墙张贴的檄文前围观了两眼,才赶着去上朝。

  他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议论,有人笑道:“崔大人这招妙啊。”

  有人不屑一顾:“雕虫小技罢了。”

  城中百姓并不当回事,不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。檄文传到乡间后,有些百姓听完却是心中一凛,仔细一琢磨,发现好像真是这么回事。

  如今才不过短短数日,他们就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天幕之景,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新鲜玩意儿。

  甚至天南海北的人还用这天幕开始交谈起来,畅说以前从未敢说之言。

  要不是这天幕禁止污言秽语,恐怕不少穷苦人家和那些个王公贵族们早就对骂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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