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洞开的肩膀,继续往下,正合上他摔落时用电锯凿的半个坑,咧开一个笑:“以你的地位,制住你,他们不就不敢往前凑了吗?”
领头人终于反应过来——薛潮被追了不知道多少圈,老鼠似的不知道窜了多少会场,被偷袭、夹击,不断“狼狈”地躲开,但从来没让任何一击落在身上,没动用过一次风衣的力量,就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,就是为了此时此刻。
他优雅不起来了,瞪大双眼的时候,两只眼睛不由自主向两侧偏,像相斥的磁极:“那又怎么样哈、哈,你出不去……”
“谁说我要出去?”薛潮的眼神纹丝未动,弓起身,抬脚踩在电锯把手,压下全身的重量,狠狠一踩,电流从他的皮肤流进滚动的锯片,炸起惊人的电光与火花,楼板崩裂的巨响混杂在惨叫与嗡鸣里,薛潮不客气地把领头人踢到一边,乘胜追击,狠砸地板的裂口,直到能通行一个人,果断跳了下去,“你爷爷我要下去。”
他直直砸到笼子顶,又顺着笼子滚下来,扒住铁栅栏缓冲一下,四周犯人惊恐地看着他从天而降,发出临终似的悲鸣,像要把天花板彻底喊碎下来。
是地牢。薛潮熟练地捂住耳朵,呼出一口气,终于逃出闹鬼的会场了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,天花板的洞口围满面具人,即使戴着面具也难掩扭曲的脸,但又畏惧,根本不敢下来。
果然他们也怕那人蛇杂种。薛潮对楼上几位竖了一个优雅的中指。
面具人们眼见抓不到薛潮,只得退回各自的会场继续夜夜笙歌了,一模一样的欢腾声从四面八方飘来,宛如多重合奏,但影响不到地牢,除了那声应激的悲鸣,犯人们又做回羔羊,满脸麻木。
薛潮缓过电击的负面效果,警惕地站起来。
不对劲。哪怕在这样危险的世界,这些怪物预备粮之前给他的感觉也是“没有威胁”,因为他们够“低”,即便是鬼,如果轻易能被吓破胆子,反过来对人痛哭流涕,仿佛一捏就死,人也不会恐惧。
但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。他跌下来,他们只是回光返照地尖鸣,从头到尾,看都没看他一眼。
他们更加“安静”了。
之前的安静,即便像死人,那也是“人”的绝望,现在他们一动不动地坐在那,连微弱的喘息都没有了,更像某种“非人”的东西,气质微妙地改变了。
推开门,走廊空无一人,尽头牢房还铺洒着王颂的血,已经干涸了。
薛潮探查了几个牢房,情况大差不差,除了人确实长得不一样,也算另一种“复制粘贴”了。
地牢应该是反对派的大本营,现在大本营也丢了,难道猜到了怪物会成群发难?
警卫处办公室,被他绑住的组长不见了,绳子掉在老板椅里,布置没变,东西没少,但保险柜开着,金条全被拿走了。
柜子偏了偏,有被踹的痕迹,估计是因为另外几样赃款被薛潮提前打劫了,组长卷钱跑路时顺便发泄一下怒火。
薛潮起身到一半,瞥见地面的划痕,又蹲了回去,这划痕怎么比柜子移动的距离长?
他用力挪开保险柜,果然发现一个地窖入口似的暗门。
他没有贸然打开,耳朵贴在地板,仔细去听,没有声音,于是敲了敲地板,很清脆,地下的确是空的,他正要打开暗门,地下忽然也传来两下敲击声,回音似的。
那声音很近。薛潮重新敲了两下,却没拿开手,果然,暗门内侧,同样的位置,敲击声响起,震动就贴着他的指节。
薛潮一动不动,暗门下也不声不响,于是薛潮不客气地问:“谁?”
“谁?”那东西故意模仿他,但少了点气势,有些失真。
“你爹。”
“你爹。”这次一模一样了,像两个他隔着门互呛。
薛潮站起来了,拉响电锯,利落劈下,暗门四分五裂,露出阴暗的小地下室,没看见人,但血腥味一个劲钻进他的口鼻,呛得他皱起眉。
第26章
薛潮跳下去, 地下室没有光亮,什么都看不清,薛潮一边按亮打火机, 一边靠近血腥味最重的地方,电锯蓄势待发,结果打火机微弱的火光先照亮了一片狼藉。
一个人畜生似的四仰八叉躺在桌上,五官睁得老大, 像五个血窟窿,一刀从喉结一直拉到生.殖.器,开膛破肚,内里血红一片,却是空的,五脏六腑不翼而飞, 没有支撑,皮塌陷下去, 粘在一起, 像一块湿臭的破抹布。
薛潮举着打火机,撩起肚子下塌的皮,贴过空腔, 在靠近腰的位置看到什么一闪一闪,晶晶亮亮的, 但镶在角落的皮肉里,看不清楚。
他啧了声, 直接上手, 还被扎了一下,扣下一块只有直径半厘米的圆形碎钻。
钻石怎么会在人的肚子里?
薛潮立刻又翻了翻,又找到一些金银珠宝的碎片, 断裂的黄金戒面,镶在肉里、埋在皮下的钻石宝石。
他挑开另一边塌陷的人皮,下面没有东西,但人皮背面缝着半张欧式刺绣,绣的是一个头戴鲜花的金发女神,但女神的脸和犯人的肉糅杂在一起,像异化的怪物。
薛潮:“……走私品。”
那牢房里的那些“羔羊”也一样,是为了避人耳目,摘掉五脏六腑,装进走私品的“袋子”?
薛潮对上死尸翻出眼眶的眼球:“刚才就是你学我?”
被开膛破肚的“牲畜”眼睛忽然一转,动作太大,且完全反方向转了一百八十度,眼球直接拧断了,掉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