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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五年,就算她不曾下咒,但这五年日日夜夜未曾有一日安然入睡,一闭上眼就是那血淋淋的女人,疯了似的来报复他。

  辛宜绝望的闭上眼眸,面上痛苦不堪。良久,她无力道:

  “若是因为梦魇之事……若我能帮你解决了梦魇之事……你能放过我们吗?”

  季桓当然知道,辛宜口中的“我们”,合该包括哪些人。

  不过,令他痴狂的倒另有旁的事。

  “辛宜,你终于肯认了!”男人朝她逼近,眸底露出诡异的兴奋,似癫狂又似恼怒。

  他一直都怀疑梦魇之事是辛宜对他下的咒术,才令他数年来生不如死,活得不人不鬼。

  辛氏这般说,无疑是承认了她的所做所为。过去他请了无数神医名医法师方士,都未曾治好他的梦魇。

  辛氏却如此堵定,这其中定然有猫腻。

  不过,就算她能治好他的梦魇,他也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。

  “本官答应你,若你真有本事治好本官,一切,自然如你所愿。”

  辛宜被他那胶着审视的目光看得发毛,其实她并没有把握。她唯一能确定的是,季桓的梦魇,源于心病。

  “签字画押。”辛宜抬眸看着他,定然道。

  季桓深深打量了她一瞬。在她抬眸时,二人旋即对上视线。

  男人旋即轻笑一声,眸底伸出的郁气纷纷涌泄,“若治不好,你亦知晓后果。”

  辛宜没有回她的话,自顾自得展开笔墨纸砚,摊到桌子上,全神贯注地写着各项条例。

  看着她忙碌的身影,男人眸底浸出冷意。

  前不久还要死要活,对他置之不理,恶语相向。反到如今,倒像是忽地活过来,巴不得同他快些撇开干系。

  心下愈发气闷,无论如何,他都不会叫辛宜如愿,更不会允许她回头去找旁的男人,尤其是城南那阉人。

  治好了又如何?不管怎么样,当初是她辛宜执意要嫁进季府。辛宜也只能是他的,生是他的人,死是他的死人,他季桓的东西,断然容不得旁人染指。

  辛宜埋头写了一会,抬眸间发现他站在对面,若有所思的看着她,心中顿时咯噔一下。

  季桓的心狠手辣,冷漠绝情,经过几次交锋,她算是彻底领教过了。一直同他硬碰硬,碎得只能是她。

  忽地明白了几分,当初郗和对她的提点:莫要同季桓硬碰硬,若顺着他,总会好过些。

  辛宜不紧不慢走过去,把宣纸拿给他过目。

  秀雅端正的簪花小楷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,至于旁的条例,本就是无意义的东西,他自不会浪费心神去一一过目。

  见他看了有一会时间,辛宜仍不放心,直直盯着他,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汇聚。

  “如何?”辛宜谨慎地看着他,顿时如临大敌。

  方才他大致扫过一眼,单子上无非是要求他放过她,以及那该死的阉人,碍眼的孽种罢了。

  “成。”他漫不经心地瞅了她一眼,笑得诡异又令人发毛。

  “我要你发誓,对着苍天大地,对着你季氏的列祖列宗,对着你逝去的阿母,以你季桓的名义,发、誓!”辛宜郑重地看着他,决然道。

  直到此时,男人面上漫不经心的戏谑才彻底消散,逐渐被随之而来的阴翳取代。

  二人就这般漠然对视,霎时辛宜的心被狠狠揪起。

  被他看了好一会,直到心底渐渐发毛,辛宜才沉下脸色,质问道:

  “季桓,你莫不是又想诓骗于我?”

  谁知,头顶上当旋即传来一阵讽笑,男人冷冷打量着她,目光危险又肆意。

  “你倒是精明得狠!从始至终,只有你辛宜,一人提了条件。”

  “本官的梦魇因你而起,却又只许你一人提条件,反倒要本官发毒誓,辛宜,你自己看看,这像话吗?”

  “我并未如此说过。”她气闷得撇过脸去,不知想到何处,神情悻悻,“是你总将旁人往恶处了揣测。”

  男人只掀眸扫了她一眼,当即下笔,沿着

  辛宜写的那列之后,又添了几项。

  辛宜看到条例时,气得肩膀都在发抖,她愤恨的看着季桓,指节被攥到发白。

  不许她见安郎和阿澈。

  不许她待他不敬。

  不许她拒绝夫妻敦伦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看她这隐忍又羞恼的模样,男人心下颇觉得畅快。

  “怎么,若是你不愿,本官也不会强人所难。”

  “我应。”辛宜几乎是咬牙切齿,瞪着他说完得这句话,接着继续道:

  “但我要你季桓发毒誓,若你季桓违背今日应下我辛宜的誓言,凡你所珍视之物,尽数湮灭,皆离你远去。而你阿母,也将不入轮回,永不超生,而你季桓,终此一生,爱而不得,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”

  季桓唇角的笑意猛然僵住。脸色瞬间冷峻下来,阴鸷在面上久久盘旋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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