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完结
安县生活的场景。
“绾绾,从今往后,你便是我夫人。”有了头一次失败的婚姻,大红的喜服下,辛宜不安又畏惧的抬眸看他,对上的却是一双同样紧张却温润柔和的眼眸。
他眸中没有讥讽,没有冷漠,乌黑的眼眸中只有她。
“绾绾,大夫说怀有身孕时不能太过劳累,往后不必去书肆给我送饭,我回来陪你。”
那时她怀着阿澈将近五月,安郎担忧书肆中的顽童冲撞了她。
“正是因为有了绾绾和阿澈,我才有了家。”
“……”
察觉怀中的人都温热正一点点消失,辛宜依旧不舍得放开他。
从今往后,世间对她最好的人,再也不存在了。
……
这次的瘟疫席卷迅猛,使团中回来的人,几乎病了一半。季泠依旧未找到治疗瘟疫的办法。无奈,季桓只能下令,将得了瘟疫的尸身,全部火化。
辛宜醒来时,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。
睁开眼眸,察觉有人在她身旁。迷蒙中,辛宜抬起手,试图触摸男人的脸旁,目露恳切。
“阿郎,别丢下我,别丢下我。”
季桓瞳孔猛地一缩,他自然知晓辛宜口中的“阿郎”该是何人。
她从未这般亲昵地唤过他……
韦允安死了,他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可接下来,他的噩梦才是真的来了,倘若她一心求死,他该怎么留住辛宜?
何况她与韦允安共处一室那般久,眼下昏迷醒来,极大可能染上了瘟疫。
“绾绾,我不会丢下你。”喉中哽咽,季桓抬手抚上她的脸庞,缓缓开口。
就算他也染了瘟疫,那也无妨。能与辛宜死在一起,死后葬在一起,他也心甘情愿,求之不得。
很快,辛宜又昏了过去。
瞧着她的睡颜。季桓这才松了口气。
瘟疫再拖不得,杭榆那处来信,那勒人已经恼羞成怒,开始频频往边界投掷已死的牛羊。
“究竟如何才能止住瘟疫?”季桓拧着眉心问季泠道,忙的焦头烂额。
“这疫病是由塞外的牛羊传来。我翻阅古籍,竟都未有记载。”季泠蹙眉道。
“不若将阿和,还有顾道生请来?”
由瘟疫拖着也不是事,郭晟会不会从背后使绊子也不知。
那勒将死牛羊投入河湖,很快边境地区一片哀鸿遍野。
瘟疫止不住了,各地开始人人自危。
直到京中也传来了瘟疫,郭晟终于坐不住了,处于恐惧且顾及颜面,他开始征召天下医者研究瘟疫的治疗之法。
辛宜浑身发烫,迷迷糊糊醒来,看见有人趴在她身旁小憩。
她心怀希冀,打算去触碰男人的脸颊,视线落在男人那截缺了的中指时,忽地一阵惊慌,惊叫起来。
“阿郎,你不是我的阿郎!”
声音惊醒了趴在一旁的男人,季桓揉了揉眉心,见她醒来,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绾绾,是我。”
“怎么是你,安郎呢,你将他如何了?”辛宜抑制不住眼泪,悲痛道。
“瘟疫一时半会止不住,只能将尸体焚毁——”
一只瓷碗砸到他的额头上,季桓也未躲,额角登时红了一片,碎瓷掠过脸旁,留下一寸寸血线。
辛宜实在头昏的厉害,掷完碗后她便再也没了气力,摔倒在软榻上,幽幽道:
“罢了,等我死后,记得将我与他的骨灰掺在一处……”
季桓面色忽变,聚起层层阴云,却尽力压低声音,温和道:“绾绾,你不会有事。”
没有回应,鼻尖泛起一阵阵酸
涩,季桓声音哽咽:“绾绾,那个孩子还在邺城,你忍心看她就这般落入我的手上?”
季桓闭上眼眸,袖中指节紧紧攥起,冷笑道:“你莫忘了,我季桓心狠手辣惯了,一个长的像韦允安的孩子,你猜我会怎么对她?”
说罢,他当即端起碗碗,强行将恼羞成怒的辛宜抱在怀中,阴测测道:“喝。”
见她眸中还有愤怒,季桓彻底松了一口气。眼下唯有此法,才能绝了她的死意。
他想辛宜好好活着。
治疗瘟疫的法子率先从扬州传来。季桓总算松了一口气,亲自熬了药,给辛宜送去。
旁人季桓放心不下,只有衣不解带地照顾辛宜数日。同时还要兼顾边关那勒以及洛阳的情况,实在是心力交瘁。
他端过药碗,看见辛宜一点点好起来,这才放心。
这一场瘟疫耗时两月,祁城的尸首堆积如山。为了防止瘟疫继续蔓延,季桓下令,将所有尸首一律焚毁。骨灰埋入土地。
病才好,辛宜身穿孝服,头带白布抹额,用盒子装了一柸黄土带在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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