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126

在榆林发现磁石矿异动,那些开采痕迹...和京城地火雷的布局如出一辙。"

  赵莽的目光瞬间锐利。柳无烟临死前癫狂的笑声突然在耳畔炸响:"你看那西北..."他握紧残片,金属与掌心的老茧摩擦出细微声响:"拜火教的人也在西北。"他抽出另一份密报,上面画着西域商队的路线,与白莲教活动区域完美重合。

  冷青霜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延绥镇,《禹王治水图》的残片从袖中滑落,银色水流在烛火下微弱闪烁:"三个月前,有流民自称'火德星君降世',聚众千人。"她抬起头,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,"赵莽,可愿同往?这或许是揪出幕后黑手的最后机会。"

  窗外的风突然呼啸起来,卷着雪粒拍打窗棂。赵莽想起三年前的地底之战,想起火龙鼎喷发时的灼痛,想起冷青霜为他挡下青焰的背影。他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京城的万家灯火,那些被工部粉饰太平的地火喷口,此刻或许仍在地下蛰伏。

  "去。"他转身时,断剑残片在腰间发出清鸣,"但这次我们要抢在他们前头。"他拾起桌上的密报,在"李自成"的名字上重重划过,"柳无烟说大明将亡于火,绝不仅仅是地火雷那么简单。"

  三日后,一队商队出现在通往西北的官道上。赵莽戴着斗笠,将镇龙钉残片藏在贴身衣内,冷青霜则扮作西域商人,怀中揣着治水图的秘密。墨家弟子散布在队伍中,青铜罗盘的指针不时微微颤动,指向地平线尽头的黄土高原。

  当他们抵达榆林时,正值隆冬。寒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,城门口挤满了面黄肌瘦的流民。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突然抓住赵莽的衣角,沙哑道:"青天大老爷...西边的黑风寨,有穿红袍的人在施粥..."他的目光扫过冷青霜腰间若隐若现的银色纹路,瞳孔猛地收缩。

  冷青霜俯下身,从袖中掏出半块磁石:"老人家,可曾见过这个?"老者盯着磁石上的莲花纹,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——上面赫然画着白莲教的火焰图腾,角落用朱砂写着"西北火起,天下归心"。

  赵莽与冷青霜对视一眼,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。柳无烟的遗言字字如雷:"你看那西北..."此刻,他们终于触摸到了那场"火劫"的冰山一角。而在暗处,拜火教的祭司正凝视着磁母矿脉,白莲教的余孽在流民中散播谶语,一场足以颠覆大明的风暴,正在黄土高原的褶皱里悄然酝酿。

  冷青霜将符纸收入怀中,治水图的残片在体内泛起暖意:"走吧。"她望向黑风寨的方向,那里的天空笼罩着诡异的暗紫色,"我们去会会,这些妄图玩火的人。"赵莽握紧断剑,镇龙钉残片与磁石共鸣,发出低沉的嗡鸣。西北的烽烟,已然点燃。

  孤影西征

  京城的春夜泛着湿润的潮气,赵莽跪在水渠迷宫入口的青石板上,掌心的铁铲不断刨开泥土。月光洒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背,那里还留着三年前与地火雷搏杀时的灼痕。怀中的玉佩早已碎成两半,一半是师兄周正留给他的信物,另一半,是冷青霜交给他的镇龙钉残片。

  "师兄,当年你用命护住的秘密,如今终于快要揭开了。"他将玉佩轻轻放入坑中,泥土簌簌落在温润的玉面上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,三长两短,敲碎了夜的寂静。冷青霜站在巷口,望着他孤单的背影,《禹王治水图》在她怀中微微发烫。

  "真的要一个人去?"冷青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赵莽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,断剑残片在腰间晃动,发出清越的鸣响。他望着西北方向,那里的天空隐隐泛着暗红,像是被未熄的地火映染:"白莲教与拜火教勾结,李自成的势力渐起,这场火劫,不是几个人能阻止的。"

  水渠迷宫深处传来潺潺水声,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柳无烟癫狂的笑声、火龙鼎喷涌的岩浆、磁钥粉碎时的惊天动地,还有师兄临终前塞给他扳指残件的温度。赵莽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"柳无烟说大明将亡于火,我必须在一切无法挽回前,找到真相。"

  冷青霜走上前,将一卷墨家机关图塞给他:"这是新制的磁石罗盘,还有..."她顿了顿,从怀中掏出治水图的残片,"带着它,或许能派上用场。"赵莽接过残片,丝绸上的银色水流依然在缓缓流动,那是大禹治水的精魂,也是他们并肩作战的见证。

  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,赵莽已骑上快马。京城的灯火在身后渐渐黯淡,城门的轮廓化作一个模糊的剪影。他回望了一眼,冷青霜的身影站在城楼下,像一座孤独的灯塔。西北的风沙卷起漫天黄土,扑面而来,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
  官道上,赵莽遇到了逃荒的流民。他们面黄肌瘦,眼神却透着狂热。一个孩童手中的破旗上,隐约可见白莲教的火焰图腾。赵莽勒住马,摘下腰间的水囊递给孩子。"去西北?"一个老者抬头,浑浊的眼中闪过警惕,"那里有'火德星君'的大军,要带我们推翻大明。"

  赵莽握紧缰绳,继续向前。夕阳西下,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与西北的地平线融为一体。腰间的断剑残片突然发烫,镇龙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——前方,拜火教的祭坛正亮起幽蓝的火焰,白莲教的余孽在暗中筹划着更大的阴谋,而李自成的铁骑,已经开始在黄土高原上奔腾。

  夜幕降临,京城的灯火彻底消失在身后。赵莽望着漫天星斗,想起师兄的玉佩已经永远沉睡在水渠迷宫下。他知道,此去或许再无归期,但有些路,总得有人走。西北的风沙呼啸着,吹打着他的脸庞,却吹不灭他眼中的执着。在这片即将燃烧的土地上,他将用自己的生命,去丈量一个王朝的命运。

上一页目录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