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385

emsp;扬州盐运使衙门的铜铃在暮色中摇晃,许昭握着案卷的手微微发颤。案头摊开的紧急公文墨迹未干,盐运使周世昌龙飞凤舞的批文刺得人眼疼:"三日内结案,定性江湖仇杀,账簿内容严禁外泄。"窗外骤起的狂风卷着运河水汽拍在窗棂上,将这行字晕染得扭曲变形。

  "大人,这不合常理!"林晚推开门,白纱手套还沾着尸检时的血渍,"赵元甲指甲缝里的皮屑DNA与沈府管家匹配,鹿鸣盐仓的账本也指向官商勾结,怎能..."

  "噤声!"许昭突然按住她的手腕,目光死死盯着墙上悬挂的"明镜高悬"匾额。那匾额的金漆剥落处,隐约露出底下未洗净的暗红痕迹,像极了陈有富脖颈处的伤口。他压低声音:"周世昌今晨突然从京城归来,连官服都没换就召集会议。你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了吗?和田白玉雕的莲花,与沈府祠堂的纹饰一模一样。"

  次日辰时,议事厅里十二盏牛油灯将空气烘得燥热。周世昌端坐在主位,玄色官服上的仙鹤补子泛着冷光:"许监察使,此案既已锁定赵元甲为凶手,为何迟迟不能结案?"他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扶手,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,"商贾间账目纠纷实属商业机密,若大肆宣扬,恐扰了圣上对扬州盐政的信任。"

  许昭将新提取的纤维样本推上前:"大人,死者指甲缝里的布料与五年前李阿水案证物一致,这分明是..."

  "够了!"周世昌猛地拍案,茶盏里的茶水泼溅在案卷上,将"龙脉"二字晕染得模糊不清,"本官说江湖仇杀,便是江湖仇杀!三日后若拿不出结案文书,休怪本官参你个渎职之罪!"他拂袖而去,腰间的莲花玉佩在门槛处闪过一道寒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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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散会后,许昭在衙门外撞见匆匆而来的漕运总督幕僚。那人怀中的卷宗不慎掉落,露出半截盖着盐引司印的文书——正是五年前被驳回的私盐案重审申请,而驳回人签名栏赫然写着"周世昌"。

  当夜,林晚翻墙潜入周府后院。月光下,她看见书房窗户映出两个人影。周世昌正将一叠银票塞进沈府管家手中,旁边案几上摆着尚未写完的密信,抬头写着"恩师中堂大人钧鉴"。突然,一阵风掀起窗纸,林晚看清信中内容:"龙脉之事已妥,待盐引改制..."话音未落,屋内烛火骤然熄灭。

  林晚刚要抽身,脑后突然传来破空声。她就地翻滚,一柄匕首擦着耳畔钉入砖墙。黑暗中,周世昌的声音裹着杀意:"既然听到了,就永远留在这里吧。"十几名蒙面杀手从屋檐跃下,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芒。

  千钧一发之际,许昭带着衙役破门而入。混战中,林晚瞥见周世昌腰间玉佩的莲花纹路——每片花瓣竟都是用孩童指骨磨制而成。当她的银针插入玉佩缝隙,针尖瞬间变黑。

  "周世昌,你可知这是什么?"许昭举起从鹿鸣盐仓找到的人皮账本,泛黄的表皮上还留着细密的毛孔,"沈万钧用六指孩童的皮制作账本,而你,用他们的骨头炼制巫蛊!"他扯开周世昌的衣领,锁骨处赫然纹着与账簿上相同的朱砂莲花咒。

  周世昌突然狂笑起来,笑声中带着癫狂:"圣上想要充盈国库,盐商想要富可敌国,而我不过是顺势而为!那些贱民的命,能换来江山永固,值了!"他猛地掏出藏在袖中的毒酒,仰头饮尽,"告诉京城那位大人,龙脉...龙脉的秘密..."话音未落,他七窍流血栽倒在地。

  破晓时分,许昭站在周府废墟上。士兵们从地窖搜出成箱的账本,每一本都用特殊的血墨书写,在阳光下显现出不同盐场的坐标。林晚捧着最新的检验报告走来,声音低沉:"周世昌书房暗格里的密信,笔迹与京中某位阁老的奏折完全一致。"

  运河上,运盐船依旧来来往往。但这日的扬州百姓发现,盐运使衙门的匾额被取下,露出底下斑驳的旧迹——那里曾刻着"贪墨者死"四个大字,却被新漆层层掩盖。而许昭手中那封未送出的弹劾奏章,在火盆中化作灰烬,只留下"龙脉"二字的余烬,随风飘向京城的方向。

  扬州城醉仙楼的酒香混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。王德发的酒杯"当啷"坠地,浑浊的黄酒在青砖上蜿蜒成河,与他嘴角溢出的黑血交织成诡异的纹路。许昭扑过去时,老盐卒的瞳孔已经涣散,枯槁的手指死死拽住他的袖口,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:"莲花...盐枭..."

  "追!"许昭扯断衣袖冲向窗口,却只看见巷尾闪过一抹玄色衣角。夜风卷着运河的湿气扑面而来,带着熟悉的咸腥——那是混合着血与朱砂的气息。林晚举着银针奔来,针尖探入王德发嘴角的血渍,瞬间黑如墨汁:"见血封喉的鹤顶红,淬毒手法和吴明远如出一辙。"

  酒馆老板哆哆嗦嗦递上半截毒镖,镖身刻着细小的莲花纹路。许昭的手指突然颤抖起来,这纹路与周世昌玉佩、账簿符咒上的图案完全一致。王德发临终前的话在耳畔回响:"乾隆年间就有官商合谋,用《牡丹亭》唱词传递走私暗号..."他猛地翻开怀中账簿,在"原来姹紫嫣红开遍"的批注里,发现了用朱砂写的密文,竟是一串盐船调度时间。

  "这些莲花符咒不仅是巫蛊标记,更是盐枭组织的接头暗号。"许昭的声音冷得像运河底的寒冰,"王德发说乾隆年间就有,说明这个组织已盘踞百年。"他突然想起沈府地窖里的孩童尸骨,那些心口插着琉璃莲花灯的尸体,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祭祀龙脉,而是盐枭组织的献祭仪式。

  三更梆子响过,两人摸到王德发栖身的破旧盐仓。月光透过漏风的窗棂照进来,照见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是《牡丹亭》的唱词,每句旁边都画着不同形态的莲花。林晚举起放大镜,在莲花花蕊处发现了极细的刻痕,拼凑起来竟是一张运河水路图,标注着十三个隐秘的私盐转运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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