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631

驶出港口。望着越来越远的陆地,管事站在甲板上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不知道,自己参与的这场阴谋,究竟会给大明带来怎样的灾难。而此时的范永斗,正在太原的宅邸内,对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哈哈大笑,做着他的春秋大梦。殊不知,在正义的天平上,他早已为自己的贪婪埋下了覆灭的种子。

  凿痕泣血

  万历二十年深秋的寒风裹着煤灰,扑进王家铁坊斑驳的窗棂。王铁锤握着铁钳的手突然僵住,新运来的铁锭在熔炉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青灰色,像极了妻子临终前病态的脸色。他下意识用铁锤轻敲,金属碰撞声空洞而刺耳,仿佛敲在一具中空的棺椁上。

  "王师傅,发什么愣!"监工的皮鞭突然抽在铁砧上,溅起的火星烫得他手背一缩,"上头说了,这批铁料得连夜熔铸,耽误了军器局的单子,你儿子在钱庄的利息就翻倍!"

  王铁锤喉咙发紧,想起前日在钱庄见到儿子的模样。小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,蜷缩在堆满高利贷账本的柜台后,稚气未脱的眼睛里满是恐惧。此刻监工的威胁如同一把锈刀,剜着他千疮百孔的心。

  "这铁料...怕是掺了硫磺。"他壮着胆子开口,声音却比炉边的寒风更颤抖,"这样的料铸炮,发射时会..."

  "闭嘴!"监工的铜烟杆重重砸在铁砧上,震得未熔的铁屑簌簌掉落,"少管闲事!你以为晋商的买卖是你个臭铁匠能置喙的?"烟杆突然抵住他胸口,"再敢多嘴,明天就让你儿子去码头扛硫磺包!"

  王铁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二十年前在军器局学艺时的场景突然清晰如昨——老师傅握着他的手,将滚烫的铁水注入模具,语重心长道:"铸炮如铸心,心正则炮坚。"可如今,熔炉里翻滚的铁水泛着硫磺燃烧的淡蓝色火焰,映得他满是伤疤的脸狰狞如鬼。

  深夜,更夫的梆子声惊飞屋檐下的寒鸦。王铁锤蜷缩在堆满废铁的角落里,怀中的凿子刻着祖传的月牙纹,此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。远处传来钱庄方向隐约的犬吠,他仿佛看见小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。

  "爹对不起你..."他对着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语,泪水滴落在凿子上,瞬间蒸发成一缕白烟。颤抖的手指抚摸着模具内壁,往日浅浅的月牙纹此刻被他凿得更深、更狠,每一下敲击都像是在自己心口剜肉。火星溅进眼睛,刺痛中他仿佛看见朝鲜战场上,明军将士被自家火炮炸得血肉横飞的惨状。

  突然,铁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王铁锤慌忙将凿子藏进衣襟,却见乔家的小厮翻墙而入,塞给他一张油纸包:"乔少东家说,带着这个去铁匠巷三号,天亮前必须离开!"

  油纸包里是半块刻着狼头图腾的火漆残片,和一张字迹潦草的密信。王铁锤借着月光辨认,冷汗瞬间浸透后背——纸上赫然写着"硫磺换生漆三成掺量必炸膛"等字样。他想起白日里监工的威胁,终于明白这批毒铁的来龙去脉。

  "告诉乔少东家,我不走!"他攥紧残片,指甲在掌心掐出渗血的月牙,"王家铁坊每根炮管都有月牙纹,只要还有一个匠人活着,就一定要让真相大白!"

  小厮还欲劝说,铁坊外突然亮起数十盏灯笼。范永斗的管家骑在高头大马上,腰间牛皮鞭随着马匹颠簸发出刺耳的摩擦声:"王铁锤!有人举报你私藏违禁物!"

  王铁锤迅速将密信塞进嘴里嚼碎咽下,握紧凿子的手青筋暴起。熔炉的火光映着他通红的双眼,那些刻在模具上的月牙纹仿佛活了过来,在黑暗中连成一道永不熄灭的光痕。他知道,从今夜起,自己不再只是为儿子而战,更为那些即将死在毒炮下的万千英魂,为大明江河里流淌的每一滴热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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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硫火焚天

  万历二十年冬,琉球那霸港的晨雾裹挟着咸涩的海风,将栈桥笼罩在氤氲之中。日本间谍松本裹着藏青斗篷,站在"日昇丸"商船甲板上,望着工人们将标有"生漆"字样的木箱搬运上船。每只木箱底部都暗格夹层,填满从萨摩藩运来的高纯度硫磺,表面却铺着色泽艳丽的琉球红珊瑚与散发清香的生漆,形成真假难辨的障眼法。

  "松本大人,市舶司的官差已经打点妥当。"琉球官员哈着腰递上装满银币的锦盒,"这批货定会畅通无阻。"松本冷笑一声,折扇轻点海面:"记住,若有半点闪失,你们琉球群岛的安危..."话音未落,远处传来明军水师巡查的号角声,他立刻隐入船舱阴影。

  与此同时,朝鲜碧蹄馆战场上硝烟弥漫。李如松骑在战马上,望着新运抵的三十门虎蹲炮,眼中燃起希望。"传令下去,准备试射!"他抽出佩剑指向日军营地,"让倭寇尝尝大明火器的威力!"士兵们欢呼着搬运炮弹,却无人注意到炮管内壁细微的气孔与泛着青灰的色泽。

  "点火!"随着一声令下,第一门火炮发出震天巨响。然而炮弹尚未飞出多远,炮管突然炸裂,滚烫的铁屑如雨点般飞溅。三名炮手惨叫着倒下,鲜血染红了白雪覆盖的战场。李如松瞳孔骤缩,看着手中半截扭曲的炮管残片,指腹触到内壁一道若隐若现的月牙纹——这与他收到的密报中提及的王家铁坊标记如出一辙。

  "大人!又有四门火炮炸膛!"亲卫的嘶吼被爆炸声淹没。明军阵地陷入混乱,日军趁机发起冲锋,火枪队的铅弹如蝗虫般袭来。李如松握紧染血的剑柄,望着那些本该克敌制胜的火炮变成吞噬自己人的凶器,心中燃起滔天怒火。

  而在千里之外的琉球,松本正举杯庆祝。"不出三日,李如松必败。"他对着密信上范永斗的回函狞笑,"待明军撤离朝鲜,晋商八大家就是我大日本的傀儡。"酒液泼在地图上,将朝鲜半岛与大明沿海染成刺目的暗红。

  深夜,王家铁坊内的王铁锤将最后一根刻着月牙纹的炮管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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