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737

马尾绳却被人从背后揪住。她挣扎着掏出磁石校准器刺向对方,却听见"咔嚓"一声脆响——仪器在扭打中摔在青石板上,八卦磁石散落一地。

  "原来是个女的。"黑衣人扯下她的发冠,看着散落的青丝狞笑,"不过发现了不该看的东西,就别想活着回去了。"苏小蛮被按在墙上,后脑勺撞得眼前发黑。朦胧中,她看见对方捡起磁石校准器,刀刃抵在她喉间:"说,这东西还有谁见过?"

  雨水混着血水滑进嘴角,苏小蛮突然想起父亲教她铸铳时说的话:"火器之道,贵在至诚。掺不得半点虚假。"她拼尽最后力气咬住对方手腕,在惨叫声中抓起地上的马尾绳,狠狠勒向黑衣人脖颈。黑暗中,另外两人的刀刃已经刺入她的后背。

  当裴惊云发现苏小蛮时,她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,指甲缝里嵌着布料纤维。不远处,散落的磁石围成残缺的八卦阵,其中一块沾着暗红血迹。裴惊云捡起染血的马尾绳,突然发现绳结处藏着个蜡丸。展开泛黄的纸团,上面是苏小蛮用朱砂写的:"新铳含硫量超标,速查原料库..."

  三日后,陆明远在原料库的夹层里查获了倭寇伪造的黄铜。那些所谓的"上等精铜",实则是用硫磺浸泡过的次品。而苏小蛮的磁石校准器残件,被供奉在匠作营的祖师堂里,裂痕累累的青铜方匣旁,摆着她未完成的《火器防蚀补遗》手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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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每逢雨夜,工坊里总会传来若有若无的敲击声。老匠人们说,那是苏小蛮的魂魄还在校验火铳。而她用生命换来的警示,最终化作明军火器改良的重要契机——新制的火铳不仅增加了磁石探伤工序,更在《军器制造律》中明文规定:"凡火器造作,匠作须刻名其上,若有伪劣,斩立决。"

  东海的浪涛依旧拍打着岸礁,苏小蛮的故事却随着海风传遍了各个铳坊。她留下的磁石校准器残件,后来被裴惊云改良成更精密的探伤仪,而那根浸透鲜血的马尾绳,则被年轻匠人们视为诚信的象征。在那些叮叮当当的锻造声里,总有人会想起那个倔强的身影——她用生命扞卫了匠人的尊严,也为火器的发展点亮了一盏永不熄灭的明灯。

  蚀骨惊涛

  东海的雾霭浓稠如化不开的墨,将海天交界线吞噬得无影无踪。岛津铁舟手扶船头雕刻的恶鬼面具,听着身后陶罐碰撞的闷响,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。海风卷着硫磺胶泥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,他却贪婪地深吸一口气——这味道,是和式冶炼术碾碎中原骄傲的见证。

  "放!"随着令旗挥落,数十个裹着黑布的陶罐破水而出。裴惊云在了望塔上瞳孔骤缩,看着那些泛着青灰色的胶泥如毒蟒般扑向防御工事。三个月前,他亲手将最后一块九转冷淬的黄铜铰链嵌入石墙,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金属表面腾起诡异的紫烟。

  "滋——"腐蚀声如毒蛇吐信,裴惊云攥着了望塔栏杆的右手青筋暴起。黄铜铰链在胶泥的啃噬下扭曲变形,表面的阴阳纹路先是鼓泡,继而剥落,露出内里软化的金属。那是他参考祖父《火龙经》残卷,耗费十八道工序才锻造出的自润滑结构,如今却像被烈火炙烤的蜡像般瘫软。

  "启动万向炮台!"陆明远的吼声穿透硝烟。裴惊云转身时,瞥见岛津铁舟在船头狂笑。倭人腰间的月山锻冶刀折射着冷光,刀刃上的水波纹仿佛在嘲笑中原匠人的自负。他突然想起三日前在工坊,苏小蛮用磁石校准器检测出的盐蚀裂纹——原来那时,阴谋的种子就已埋下。

  岛津铁舟看着明军阵地上炸开的浓烟,兴奋得浑身颤抖。陶罐里的硫磺胶泥是他用葡萄牙商人提供的腐蚀剂,混合和泉地区的海藻胶反复试炼的成果。当第一块黄铜铰链在胶泥中熔成铜水时,他甚至将沸腾的胶泥抹在手臂上,任由腐蚀性液体在皮肤上灼出伤疤。"这才是真正的冶炼之术!"他对着锻冶铺的神像嘶吼,"和式工艺必将让中原人匍匐在铁蹄之下!"

  明军阵地上,裴惊云的铸铁钩突然刺痛残肢。改良后的万向炮台在齿轮卡顿声中艰难转动,三连装火铳喷出的弹丸却在雾霭中失去准头。他猛地扯下腰间的阴阳膛线雕刻刀,在管壁上用力刻下新的纹路——既然金属防御已破,那就让弹丸本身成为利刃!

  "小心!"陆明远的惊呼声中,又一波胶泥罐呼啸而至。裴惊云本能地举刀格挡,却见陶罐在空中炸裂,粘稠的液体如蛛网般笼罩下来。他闻到刺鼻的磷火味,突然想起弗朗西斯科修士临终前交给他的密信——"硫磺遇磷,可破胶泥"!

  "取火油!"裴惊云嘶吼着冲向火药库。身后传来岛津铁舟张狂的大笑:"垂死挣扎!就算你们的火铳能撕裂浓雾,也挡不住我的——"话音戛然而止,倭人惊恐地看着明军阵地燃起蓝色火焰。裴惊云将浸满火油的麻绳抛向胶泥,两种液体接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强光,腐蚀性胶泥在高温中化作青烟。

  岛津铁舟的笑容凝固在脸上。他精心研制的秘密武器,竟被一场火攻轻易破解。看着明军阵地上重新昂起的火铳,他突然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用汉字刺的"锻冶无双"——那是他十八岁时,在月山神社立下的誓言。

  "启动装甲船!"岛津铁舟抽出锻冶刀,刀刃在甲板上划出火星。特制的铁甲战船破浪而来,船头加装的硫磺胶泥喷射器正在蓄力。裴惊云将新刻好的火铳递给身旁士兵,铸铁钩在扳机上留下深深的压痕:"瞄准喷射口,三发连射!"

  当第一发带着双重螺旋刻痕的弹丸穿透喷射器时,岛津铁舟终于感到了恐惧。粘稠的胶泥混合着滚烫的铁水喷涌而出,将他的手臂腐蚀得血肉模糊。他看着明军阵地上升起的阴阳膛线火铳阵列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警告:"过于执着的火焰,终将焚毁自己。"

  最后一刻,岛津铁舟抱着硫磺胶泥配方跳进火海。高温将他的身体与船上的高岭土熔铸在一起,形成一尊扭曲的雕像。裴惊云站在硝烟散尽的阵地上,看着海面漂浮的焦黑残骸,铸铁钩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雕刻刀。那些被腐蚀的黄铜铰链残片,此刻正躺在他的袖中,等待着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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