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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他顿了顿:“你就像我手下的伙头兵,我交代了一个任务,你在尽心完成而已。”

  他目光炯炯地打量着江芸芸,终于把一直觉得有点奇怪的事情抓了出来,甚至越想越奇怪。

  江芸对周家的事,是上心,但绝不是关心,没有人会在舅舅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冷静的分析,甚至还打算查一下旧事。

  她像一个捕快,而不是受害人家属。

  就像是时候到了,我索性把事情一把抓起来,随便捋一捋。

  可,这是她娘的母家。

  江芸芸心跳落了一拍,但还是很快冷静下来,眨了眨眼,笑说道:“我和我舅舅一直没见过面,说起来还是有点生疏的,刚才也是心急,才喊了他的名字。”

  “我现在不是也在很认真地调查嘛,李达已经被抓到了,马上就要绳之以法了啊。”

  江芸芸镇定解释道:“而且着急又解决不了问题。”

  蒋平看着她,突然笑了笑:“你说的也对,刚才说到哪了,你外祖父去了赌场,欠了很多钱,然后大年三十不睡觉也要去赌博。”

  江芸芸心中松了一口气。

  蒋平平日里总是耷拉着眉眼,瞧着做什么都不上心,但刚才有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好似被刀剑夹在脖子上,头皮一阵阵地发麻。

  她故作随意地避开顾幺儿的手,这才缓了缓刚才太过紧张的手指,继续说道。

  “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,他中间是停过一段时间的,要知道赌瘾哪有这么好戒的,而且他之前不赌这么多年了,大年三十突然想起来去赌博,也太奇怪了。”

  “是不是有人故意引诱他,但是那个时候他都已经没钱了,拿什么去赌,而且三更半夜地突然想起来要去赌钱,什么瘾这么大。”蒋平摸着下巴,话锋一转,“你的怀疑不无道理。”

  “但这事和李达有什么关系?”

  江芸芸想了想:“因为我只知道他和周家有关系,而且不好。”

  “你觉得李达在这两个事情上都有涉及。”蒋平皱眉。

  “我舅舅一直孤身一人,性格温和,除了之前和林家分家的事情有了牵扯,其余时候都待在印刷坊,现在在回家祭祖的路上被打破脑袋,不仅如此还要推进水里,这便不仅仅是简单报复,是想要置人于死地。”

  “他舅舅脾气真的可软了。”顾幺儿终于有机会开口了,也跟着大声强调着。

  江芸芸一顿,想了想才继续说道:“我外祖父的死虽然奇怪,但毕竟官府定案了,我又没有任何证据,一切只是猜测,如今因我舅舅的事情,抓到一个奇奇怪怪的李达,就想着从他这边深入,因为他要杀周鹿鸣的理由太过单薄,而且周鹿鸣说过李达一直对他颇有帮助,这样的人无缘无故,怎么会痛下杀手。”

  “说不定一开始的帮助就是虚情假意的。”蒋平设想着。

  “那他为何要虚情假意?是自己的原因,还是他人的原因?”江芸芸反问。

  蒋平沉默着呢:“不好说,但他一开始对你舅舅好,也是付出过实际的,柴米油盐,不算便宜,他家里是种地的,这几年才开始富起来的,我打听过没有其他收入,就单纯种地。”

  “就是因为这样,所以我更奇怪,一方面他真的帮助过周家,另一方面,却又对周鹿鸣痛下下手。”江芸芸强调着。

  “李达帮助过你舅舅,你还怀疑他。”蒋平想了想,笑说道。

  江芸芸没说话,只是笑说着:“直觉,就跟你们打仗,总能下意识判断出敌人的策略一样。”

  蒋平强调着:“我们不是下意识,是大量的情报,日夜的分析研究,还有就是多年的经验。”

  江芸芸睨了他一眼,笑眯眯说道:“我也一样。”

  蒋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,随后轻笑一声。

  江芸芸微微一笑,没有说话。

  冬日的屋内格外阴冷,正午的日光很快就不再暖和,窗棂的影子也逐渐往西走去。

  三人坐在屋内沉默着。

  顾幺儿在江芸芸身边咕涌着,一会儿捏着她的袖子,一会儿又摸出兜里的糕点塞进嘴里嚼着,又或者晃着小腿,滴溜溜看着不说话的两人。

  江芸芸之所以抓着李达不放,本质上就是想要看看李达背后到底有什么人。

  其实那个人到底是谁?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隐晦的答案。

  灯下黑。

  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接触到这个词语的具体含义,是在江苍读书时,他们说这样就可以让书房里即有人,又察觉不出这个人。

  其实这个词并不罕见,相反应该是处处可见。

  那日江湛为了躲避许敬,就曾灯下黑的躲在茶室里。

  又或者平安母子,他们既为了伸冤,又为了安全,也灯下黑地躲在徐家。

  周家的一切看似都是命运的使然,可仔细看去却又处处诡异。

  周服德到底为什么去赌博,大年三十那日为什么深夜出门?

  周鹿鸣日子眼看越来越好了,到底又是谁能痛下杀手。

  能下毒手的人一定是厌恶痛恨他们的。

  周家若是大奸大恶便是算了,可偏偏在周家没出事前,风评都很好,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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