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726
,佛郎机的炮管冷却术,现在该说了吧?"
烛火摇曳中,修士锁骨处的旧伤疤泛起暗红。七年前在果阿,他亲手为东印度公司铸造的青铜炮轰开果阿王宫时,飞溅的滚烫铜水就在此处烙下永恒的圣痕。此刻他却忽然笑出声,拉丁语混着生硬的吴语:"要用恶魔的技艺拯救苍生,主会原谅我的......"
三日后的辰时,应天府校场挤满了铁甲明军。弗朗西斯科修士颤抖着解开黑袍,露出缠满绷带的右臂——那里藏着用汞合金打造的微型冷却管。当他将威尼斯分度规按在新铸的佛郎机炮上,银质刻度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:"记住,汞液流速必须与膛温......"
"轰!"校场东侧突然炸开一团硝烟。未等修士反应,灼热的气浪已将他掀翻在地。人群中传来惊叫,千户举着染血的刀指向冒烟的炮管:"妖术!这红毛番僧故意要害死弟兄们!"
修士挣扎着爬向扭曲的炮管残骸,绷带散开处,汞合金冷却管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纹。他突然想起昨夜潜入教堂的黑影,那人用葡萄牙语冷笑:"背叛者的秘术,只能用来陪葬。"指尖抚过裂纹里凝固的汞珠,他终于明白——有人篡改了冷却管的配比,让汞液在高温下瞬间气化引发爆炸。
小主,
当夜,佛郎机商人的私船悄无声息地停靠在燕子矶。弗朗西斯科修士被铁链拖上船时,胸前还紧紧护着用羊皮纸包裹的伽利略温度计。烙铁在火盆中烧得通红,为首的商人用匕首挑起他的下巴:"听说你把佛郎机的机密都告诉了明军?"
修士突然扯开黑袍,露出胸前新旧交叠的十字形疤痕。最上方的焦痕还在渗血,与七年前的旧伤连成诡异的图腾:"这些烙印不是惩罚,是主的指引......"话音未落,滚烫的烙铁已重重落下,皮肉烧焦的气味混着海风扑面而来。
"把他扔下去。"商人厌恶地踢开抽搐的躯体。修士坠入江水前,奋力将伽利略温度计抛向岸边。红色液柱在夜空中划出弧线,最终消失在芦苇丛中,而他的念珠正随着浪花起伏,每颗木珠上都刻着未完成的忏悔祷文。
三日后,裴惊云在芦苇荡找到那支碎裂的温度计。玻璃管里残留的汞珠滚落在他铁钩上,折射出冷冽的光。当他用磁石校准器检测温度计碎片时,突然发现管壁内侧刻着细小的拉丁文:"Corrupti in calore...(高温下变质)"
暴雨倾盆而下,裴惊云握紧手中的残片。苏小蛮尸体上的盐蚀裂纹、岛津铁舟装甲船的神秘爆炸、修士冷却术引发的炮管炸膛——这些看似独立的死亡,此刻在他眼前串联成血色的阴谋。铁钩无意识摩挲着祖父留下的铜模,《火龙经》残卷在怀中微微发烫,他终于读懂了那些死者最后的呐喊。
深夜,裴惊云潜入佛郎机商会仓库。月光透过气窗照在成箱的汞锭上,角落的账本里夹着张泛黄的汇票,汇款人赫然印着王百户的私章。当他用磁石校准器扫过仓库地面时,仪器突然剧烈震颤——地下埋着的,正是掺了海盐的铸铁废料。
惊雷炸响的瞬间,裴惊云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火龙铳。暴雨冲刷着金陵城的每道裂痕,而那些用生命守护技艺的灵魂,终将在复仇的硝烟中得到安息。
烬火闭环
金陵城的冬雨裹着细雪,将裴惊云的身影浇得佝偻。他拄着铁钩,在满地瓦砾中艰难跋涉,破碎的窗棂间,《火龙经》残卷正被寒风撕扯,祖父用朱砂批注的字迹在雨雪中晕染成血痂般的色块。
三日前的爆炸仍在耳畔轰鸣。那时他正将祖父留下的铰链淬火铜模嵌入新制的火龙铳膛,试图复刻失传的"连环火机"。弗朗西斯科修士临终前拼死传递的汞合金冷却技术,苏小蛮用生命守护的磁石校准数据,岛津铁舟遗落的硫磺胶泥配方残页,此刻都化作了熔炉中跳跃的蓝焰。
"轰——"
气浪掀翻屋顶的瞬间,裴惊云看见铜模迸裂的碎片划破自己的右臂。飞溅的汞珠在高温中腾起白雾,与铸铁炉里的硫磺胶泥燃烧产生的毒烟交织,将工坊化作人间炼狱。当他在瓦砾堆里苏醒,只余焦黑的残肢和满地狼藉。
"这是他们的报复。"裴惊云用左手拾起一块铰链残片,金属边缘还带着未冷却的余温。王百户的势力在苏小蛮死后愈发猖獗,那些勾结盐商、垄断火器的罪证,随着修士沉江、岛津熔船,似乎都成了死无对证的传说。但他知道,那些用生命守护的技艺秘密,早已在金陵城的地下暗流中生根发芽。
铁匠铺的炉火重新燃起时,裴惊云将铰链残片投入坩埚。火星映照出他布满伤痕的脸,右臂处的绷带渗出暗红血迹。当铁钩成型的那一刻,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的话:"《火龙经》不是杀人的凶器,而是匠人的脊梁。"
深夜,裴惊云带着新制的铁钩潜入火器局。磁石校准器在怀中微微发烫,那是苏小蛮最后的遗物。当仪器指针剧烈摆动,他在仓库角落的铸铁堆里,发现了掺着海盐结晶的残次品——与苏小蛮尸体上的盐蚀裂纹如出一辙。
"原来如此。"铁钩划过锈蚀的铁锭,溅起细小的火星。王百户等人故意制造火器炸膛事故,再以"改良"为名中饱私囊。苏小蛮的死、岛津的装甲船爆炸、修士的冷却术阴谋,都是他们为掩盖罪行布下的局。而裴惊云,不过是棋盘上试图破局的弃子。
然而,当他将证据呈递给应天巡抚时,得到的却是冷漠的回应:"裴匠户,王百户乃工部要员,岂容你空口白牙污蔑?"巡抚案头,赫然摆着佛郎机商人进献的鎏金怀表,表盘上的十字架在烛光下闪烁。
绝望中,裴惊云回到已成废墟的工坊。《火龙经》残卷上的字迹愈发模糊,唯有祖父绘制的火龙铳图还隐约可见。他突然想起岛津铁舟说过的话:"器物有灵,匠人有心。"颤抖着铺开苏小蛮的笔记、修士的图纸、岛津的配方残页,他在满地瓦砾中开始了最后的尝试。
三个月后的演武场上,裴惊云带着改良的火龙